孩子正在玩雪,突然一個雪球毫無預兆的從後面砸上了年湘,一個小孩大聲的用漢語喊到:“漢人狐狸精!”

年湘訝異的向後看去,一把拉住了準備衝過去的茗丫,艱澀的笑了下不予理會。

躲在側邊帳篷裡的拉朵兒看到這一幕,高興的揚起了嘴角,她正得意時,正迎上伊稚斜鷹隼般的眼神,她嚇的一個哆嗦,手不自覺的就鬆開拉起的門簾,直到厚重的門簾斷開她和伊稚斜的目光,她的心仍舊噗通亂跳。

伊稚斜那樣的目光讓他覺得陌生,她忽然覺得他從來都不曾認識過他!

064 南宮公主

伊稚斜收回犀利的眼光,拉過年湘,細心的為她掃去狐裘上的雪,才帶他走進王帳。

軍臣單于早坐在王帳裡等著見他們,伊稚斜進門對軍臣行禮後向他引薦年湘,年湘只是禮貌性的對軍臣單于福了一福,並不對他行叩拜禮。

軍臣見她這樣,鼻孔裡哼了一下,終究看在伊稚斜的面子上,不同年湘計較。

“弟弟,這就是你帶回的女人?”

“是。”

軍臣戲虐的笑了下說:“你就為了她不要拉朵兒了?你若想要漢女人,漢人奴隸多的是,你何必為一個漢族女人跟拉朵兒鬧彆扭?”

“臣弟與拉朵兒的事情與她無關,我本就無意與拉朵兒,六年前早於她說過,只是她一直執迷不悟。更何況,年湘並不是漢人奴隸,她以後會是我的女人,會成為尊貴的人。”

伊稚斜不卑不亢的說著,可是年湘心裡頭越聽越不是滋味,怎麼就沒人問問她的感受?兩個大男人當著她的面談論這些,絲毫不曾估計她是怎麼想的。

“哼,你是大匈奴的左賢王,怎麼可能娶一個漢族女人?”

“可是閼氏不也是漢族女人嗎?”

軍臣被伊稚斜這麼一嗆,手一拍桌子說:“這來歷不明不白的女人能和閼氏一樣?”

伊稚斜注意到年湘的眉頭越皺越緊,岔開話題說:“閼氏來匈奴多年,想必很思念家人,不如讓人帶年湘去見見閼氏,以解她的思鄉之情。”

軍臣本在氣頭上,但聽他這麼說也說不出不對,就揮手讓一個奴僕帶年湘去見閼氏了。

伊稚斜給年湘一個安慰的眼神,送她出去,門簾一落下,年湘頓時覺得鬆了口氣。這帳篷裡隨他們吵成怎樣,她也管不了了,當務之急,她要尋思著該怎麼逃跑了。

當奴僕帶年湘去閼氏的大帳中的時候,年湘突然想起,現在的閼氏不正是大漢的南宮公主麼,她可是劉徹的親姐姐,既然有機會來看看,權當是代替劉徹來見見他姐姐好了。

南宮公主聽人說帶了漢族女子來見她,早就親自在帳前等著,見到年湘後不待她行任何禮,就笑著說:“外面冷,快近帳裡再說。”

年湘看著和藹的南宮公主,心中十分親切,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白白的就做了政治的犧牲品。南宮公主此時不過二十五、六,但是多年在草原上生活,已經讓她有了歲月的滄桑感。

南宮拉著年湘坐下,年湘慌忙說:“公主,微臣豈能與公主同座。”

“微臣?”對於年湘的這一自稱,南宮極為不解。

年湘是下意識當中這麼脫口而出,也自覺失言,只好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南宮公主身邊的人是當年漢朝陪嫁過來的丫頭,所以並不擔心有奸細,但是南宮聽完之後在驚訝之餘卻是十分緊張。

“單于知道你的身份嗎?”

年湘搖頭說:“單于應該不知道,可是伊稚斜也許知道了。”

南宮眉頭緊皺說:“千萬不能讓軍臣單于知道,不然誰也不知道他會利用你做出什麼事情來。伊稚斜……他如果想娶你應該也不會說出的,不過你怎麼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