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湧動,只勉強笑道:“他告訴我了,我文教忘了……”

顏三點了點頭,催促道:“快進去吧,黃小哥該等著急了。”

君浣溪遲疑一下,輕聲道:“顏三哥,楚略他……諸多不易,有勞你們傾力相助,多謝了。”

顏三笑著推她進去:“君公子這樣客氣做甚,快進去吧,等下出來跟我們一起喝酒,我們幾個沒有官職,來去自由,那些軍規律令可管不了我們!”

“好,你們去對面山丘上等著我,我很快就過來,不見不散!”

“一言為定!”

直到人聲遠去,君浣溪文教疾步進帳,抬眼就見那少年坐在榻上,正要除衣歇息。

“芩兒!”

“先生!”

黃芩騰的站起,看著她全副武裝的模樣,不解道:“我沒被拷問逼供,也沒受傷,你帶藥箱來做什麼?”

君浣溪擁住他,上下檢視一陣,壓低聲音道:“別問了,見機行事,我們連夜出營,回封邑去!”

“陛下他……願意讓你走?”

君浣溪身子一僵,甩了甩頭,徑直走向帳邊:“你只管跟我走,別的什麼都不要理會。”

背後,黃芩低低嘆道:“經過這回的事情,我看得出來,陛下他對你是很好的,我以後不亂說話了,先生,要不你再考慮下?”

“傻小子,這一步踏出,已經沒法回頭了。”

楚略,他一番苦心,自己都明白。這樣的決定,並非只為自己,也是為了他啊……

在帳邊站定,低沉出聲:“來人!”

“君大夫,有什麼事嗎?”

“我的背囊太重,勞駕你進來下,幫我揹回帳去……”

“是!”

那出聲回應的軍士沒有半分猶豫,掀簾而入,一進門,一股異香迎面而來,軟軟倒下。

半刻鐘之後,君浣溪揹負雙手,漫步出帳,身後,是拎著藥箱揹著背囊的軍士,似是負重,亦步亦趨,低頭而行。

“芩兒,我明白再來看你。”

有了那御賜的出行令牌,一路暢通無阻,士兵識得她的身份,雖有猶疑,也不敢盤問多言。不多時,就順利出了軍營,沿著山林小路,直往南行。

夜風清冷,繁星滿頂,天地一片空曠。君浣溪長長舒了一口氣,停下腳步,回過頭去,望向那楹脂明亮火星飛舞的營地,遙遙相望,黯然唏噓,心中說不出是悲是喜。楚略,她愛他,他也同樣愛著自己,他們曾經風雨同舟,生死與共,一路艱難走來,也 曾有過那麼多溫馨甜蜜的時光,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可是,那帝王的身份和地位,那些不可推卸的責任,就像一卒不可逾越的高峰,橫生聳立在他們之間,割斷了這千年相守的緣分——心,彷彿被撕成片片,已經痛到麻木,偏偏還要清醒站在這裡,獨自緬懷那一段無法保全不能再續的戀情。慧劍……情絲……與其將來兩人相互猜疑怨恨,倒不如自己痛定思痛,親手斬斷來得乾脆。

“姑姑,真的就這樣走了麼?陛下他……”

“他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而上含笑,轉過身去,一步一步離開。沒有想象中的輕鬆自在,心思黯淡,腳步也是沉重不堪。

兩人默默走著,待得轉過一處山坳,黃芩忽然咦了一聲,指著前方驚道:“姑姑你看——”

抬眼望去,不遠處的樹下,一人舉著點著的松脂,昂然站立,靜靜看著自己。火光隨風跳躍,映照在他的臉上身上,並非日常所見的金冠玉帶,玄色錦服,而是布巾覆頭,墨袍裹身,儼然一副江湖遊俠的模樣。

“你……這是做什麼……”

心裡胸腔裡一陣亂跳,牙齒也是咬得格格作響,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任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