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進院子。

下人將飯菜都備好了,一桌子的美食佳餚,大部分都是孩子愛吃的菜色,少部分為楚翊所備。

孩子們就坐之後,雲初看到,面前的男人有些小心的往下坐。

“稍等。”

她開口,阻止了楚翊坐下的動作。

她站起身,從邊上的軟榻上,拿一個軟墊,放在了楚翊的椅子上,“王爺,坐吧。”

楚翊一臉常色:“多謝。”

面上確實是看不出什麼,內心卻多多少少有點尷尬。

與此同時,也有些隱秘的歡喜。

她在關注他。

所以,她看得出他的不便。

這個認知,讓他的唇角翹起一絲弧度,整個人彷彿鍍上了一層柔光。

一頓飯很快結束了。

兩個小傢伙惦記著貓兒狗兒,手牽著手給小動物們餵食去了。

餐廳之中,僅剩下雲初和楚翊兩個人。

下人有序的將餐盤撤下去,為二人上了茶水和點心。

程式看向站在雲初身後的聽雪,咳了咳道:“聽雪姐姐,鄭嬤嬤有些關於小主子的事讓我轉告你。”

聽雪皺起眉,走出花廳,低頭開口道:“程大人應當比奴婢年長,奴婢當不起這聲聽雪姐姐。”

“就是一個稱呼罷了,不必計較。”程式撓了撓頭,“我是王爺的下屬,你是謝夫……雲小姐的身邊人,我們倆身份一樣,聽雪姐姐就不必在我面前稱奴婢了。”

聽雪心想,這能一樣嗎?

王爺的下屬,是有品級的官身,她是賣了身的奴婢,身份差太遠了。

她開口:“程大人,鄭嬤嬤有何事要交代?”

“倒也沒什麼事……”

程式回頭看向花廳。

他就是忽然覺得,他和聽雪待在那裡有些多餘。

當那裡只剩下王爺和雲小姐之時,風景都變得好看起來。

他們家王爺辦事實在是太磨嘰了,要是沒有他,真不知道何年何月,王府才會有女主人。

他真不愧為王爺身邊第一侍衛。

花廳裡靜下來。

雲初喝了口茶,垂著眼瞼道:“雲家軍的事,給王爺添麻煩了。”

“不麻煩。”楚翊開口道,“朝堂力踩雲家之人,乃前太子、也就是當今太后親生嫡子的舊部,太后在暗處蠢蠢欲動,為遏制太后權勢,父皇不會讓雲家出事,你……不必過於憂心。”

“多謝王爺寬慰。”雲初抬起頭,“我想問問王爺,雲家如今處於這樣的境地,我爹下落不明,為朝廷千夫所指,兵權被收回……王爺為何還允許兩個孩子與我走得如此之近?”

“和雲家無關。”楚翊漆黑的眸底映著她的臉龐,“因為是你。”

雲初的心口轟然一跳。

她鑄造起來的冷硬的心房,似乎被什麼觸碰掉了堅硬的外壁。

“或許你忘了我們初次見面的那天。”楚翊的目光變得悠遠,“雲家每年都會辦春日宴,我十一歲那年,赴了雲家的宴,並非雲家邀請,而是,那天早上,我見到了深宮之中最黑暗的東西,我迫不及待想逃離那個牢籠……”

他親眼看到,太后殺了十個宮婢,取之心頭血,餵給前太子留下來的唯一的血脈,也是太后唯一嫡親的孫子,莊親王楚瑞。

十個宮婢的心頭血,也沒能讓楚瑞的病好起來,太后讓人,繼續去尋找八字合適的女子,做藥引子。

他難以接受這樣一幕,立即稟報給了父皇。

父皇波瀾不驚,甚至還命令高公公幫忙一起找合適的女子送去太后宮中。

那些花一樣的女子,年紀那樣小,甚至可以稱之為女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