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是非常寂寞的……

她畏畏縮縮地,正要伸出手的時候。

失物的主人來了,把洋娃娃抱了起來。

“這娃娃是我的東西。”她很得意地笑了。

——在她的懷裡,洋娃娃看起來似乎非常地非常地幸福。

因為逆著光,看不清楚那女孩的臉。

但是,好燦爛好耀眼。

在那光輝之中,黑暗之中。

害怕著夕暮。

希望太陽不要西沉。

想要那個洋娃娃。

只對我一個人微笑的,可愛的洋娃娃……

黃昏時分。

惠那站在大樓的屋頂上。

只要她想要獨處的時候都會來這裡,這是她的秘密基地。

小惠那消失在回憶的黑暗之中,現在站在這裡的,是已經長到十七

歲又兩個月的惠那。

這是……眼淚。

我正在哭啊。

意識到了之後,更加無法停止淚水。

其實她並不悲傷,也不悔恨,更不是疼痛,只是揭露無遺的赤裸內心

不斷溢位了嗚咽,頰上滴落的淚水把夾克的前胸部分都沾溼了。

金髮銀眼的少女,只是凝神地看著哭個不停的惠那。

“你看到了什麼?”

“洋娃娃……還有,小時侯的我……”

“那個是你的夜國入口。”

“……你到底是誰?”這句話無意識地從她口裡跑了出來。

就像從小就一直懷抱著的疑問,終於到了揭曉答案的時候。

“我是芙蕾亞。”少女回答。

“暗狩者芙蕾亞。”

模糊的少女形體,像是黃昏的幻影一樣變得淡薄。

想要緊抱著她,伸出的雙手卻只摟住了空氣。

嘴唇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這是第二次的親吻。

從嘴裡流入的,是無止盡的愛慾及戀慕。

這種心情,惠那拼命想要多感受一些。

“AufWiedersehen(注35)。”芙蕾亞說完,就消失了。

只剩下銀鈴般的聲響,以及漸消的殘光。

8

伊那山地北部,初夏的黃昏時刻。

微風吹拂。

走慣的路,看慣的景色。

迎向炫目朝陽的上學道路。

還沒轉換假日心情的學生們都無精打采地提著書包,朝學校走去。

一成不變的時間,今天也照樣地重複上演。

在這螺旋之中,有個週一症侯群強烈發作中的女學生——白河惠那——的身影。

“惠那。”

三朝木奏飄逸著制服裙子跑了過來。

“……早啊,奏。”

“你幹嘛一臉浦島太郎的表情啊?”

“啊,我忘記拿玉手箱(注36)回來了……”

“看來你是平安無事了。昨天我打你的手機也不通,打到你家也沒人接……

我還以為你說不定進醫院了呢。”

“醫院?”惠那反問著。

昨天確實碰上好幾次差一點就會死掉的事情,但是那些到底是現實

還是夢幻,她還不怎麼能確定。

“……難道你的相思病還在好評上映中?”

“嗯,大好評唷。”

“昨天傍晚,你跟那女孩在宮薤車站附近吧?”

“大概吧,我也不是很確定。”

“你都沒有看新聞或是報紙嗎?

“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