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地悔棋。

諸如此類在棋盤上展開的混戰,跟優雅兩字完全扯不上邊。

為了解開糾結的戰況,芙蕾亞陷入沉默的思考。

惠那腦中則想著其他的事。

她總覺得這場比賽好像哪裡怪怪的。

這跟她還在讀小學時,父親教她玩的西洋棋,好像有什麼決定性的差異。

比賽的對手什麼都沒說。

她一定知道卻又故意不說吧。

女僕站在離棋桌稍遠處靜靜地伺侯著。

她巧妙地保持距離,讓她聽不到主人和客人間的密談,主人有事吩咐也能立刻反映,

但惠那還是無法不意識到她的存在。

“那個,西爾妲小姐。”

“是的,請叫我西爾妲就好了。”她毫不妥脅地再度出言提醒。

“好吧,那麼西爾妲,那個,步兵走到對方最後一排就能升級的規則,是不存在的嗎?”

“有的。”

“果然有啊!”

“惠那小姐,容我冒昧問一句,你不知道這條規則嗎?”

“因為我剛剛問了這個孩子,她說沒有這種規則嘛。”

惠那斜睨著坐在面前的少女。

“小姐,玩這種手段是不行的唷。”

“太失禮了,這只是諜報戰的一環嘛。”

“依照十六世紀以降的西洋棋規則,步兵如果到達敵陣的底端,就可

以升級成國王和步兵之外的棋子,不升級是不可以的。”

“那麼,如果我這隻棋子這樣走,就可以升級成王后咯?”

惠那移動右上角的步兵。

芙蕾亞默默地抓起囚禁在棋盤外的白色王后,遞了出去。

黑色棋子已經沒有能動的步兵了。

“那麼,就把這支換成王后……哇啊,這樣好像變得很有利呢。”

其實不如說是至今遭遇到的待遇太過不利吧。

“能讓惠那小姐玩得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西爾妲故意忽視主人拋來的不滿眼神,對客人露出微笑。

“屋內雖然有遊戲室和盤戲室,但是兩間都還在打掃中,所以……”

惠那聽到這麼客氣的話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對方若真的大費周章準備,才真讓人感到困窘呢。

“不會啦,像這樣在室外玩也挺有趣的啊,對吧?”

“是啊,在哪裡玩都很有趣的,如果局面對自己有利的話。”芙蕾亞一邊思考著

如何抵抗強悍的敵手,一邊說著。

“對了,你們是不是剛搬過來的啊?”

“是啊,昨晚才搬來的。”

就算當作玩笑話,她的回答實在乾脆得讓人笑不出來。大概是把“昨月”還是什麼的說錯了吧。

“西爾妲,別太多嘴了。我們正在專心比賽呢。”

“非常抱歉。那我現在就去準備茶點,如果有什麼吩咐,請叫我一聲就行了。”

她挺直了腰,往屋子走去了。

“認真比賽啊……”惠那喃喃說著,一邊把剛升級成王后的棋子移到斜後方。

“等一下!”

“我不要:再等了啦,絕對不等了。

“這麼執著於勝負的話……”

“小家子氣就小家子氣。我也想要贏啊。”

“那麼一來我就Zugzwang(注21)了嘛。”

被這一步給困住的芙蕾亞,再度陷入了沉思。

她的習慣又出現了。纖細的雙腳無意識地前後甩著,可愛到簡直讓人想要抱起她來用臉頰摩擦。

惠那心想,完全就像跟個小孩子在玩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