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羞愧,先生?”弗萊德友好地拉過那名軍官的手,“因為您的長官投降了,是麼?不,先生,你還不瞭解,一個稱職的軍官會像愛惜自己的眼睛一樣愛惜自己計程車兵,絕不會讓他們做無謂的犧牲。佩克拉上校保護了我們,他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沒有必要再犧牲更多計程車兵。如果您經歷得更多,您就會了解士兵的生命多麼寶貴,而拋棄了自己的榮譽去拯救更多士兵生命的軍官是多麼偉大……”

“您應當驕傲,先生,您曾經跟隨過一個偉大的軍人。”

“陛下……”那軍官心情激盪起來,淚水蓄滿了他的雙眼。他消瘦疲憊的面孔此時因為激動而紅潤起來。

“佩克拉上校在投降之前派我尋找您的部隊,他讓我轉告您一句話……”

這勇敢的人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戎裝,以佩克拉上校的口吻莊重嚴肅地轉述道:

“或許今生只有這一次機會,讓我,王國上校軍官,約瑟芬尼亞卡佩克拉,向我的主人,德蘭麥亞的王者,法爾維大陸最偉大的英雄,說一句,我最尊貴的陛下,在這短暫的一刻成為您的臣子,這是我畢生最大的榮幸。”

在翁伯利安山谷,上校曾拒絕向弗萊德效忠,並非是因為他不願意這樣做,而是因為他為了保護我們而不能接受弗萊德感情用事的命令。

現在,弗萊德終於收到他遲來的忠誠。儘管這份效忠只維持短短的片刻,儘管在上校成為弗萊德的臣下不久就已投降他人,儘管當弗萊德收到這份忠誠時上校已經不可能再繼續效忠於他,但是,我們誰也不曾見過這樣讓人敬重的忠誠。它沉甸甸地落在我們的心上,帶著一個軍人絕望的遺憾和一個德蘭麥亞人無盡的願望。

弗萊德壓抑著自己奔流的情感,同樣莊嚴地回答:

“我以德蘭麥亞的王冠為誓,為曾有過像約瑟芬尼亞卡佩克拉上校這樣的部下而感到無比榮幸。”

……

克里特人入侵的訊息瞬間傳遍了我們的朋友倫布理族土著人的領地,沒過幾天,我們接到了大祭司的邀請,作為他們中的一員共同商討抵禦外侵的相關事宜。

除了紅焰堅持留下把守營地,我們所有的同伴都出席了這個會議。

說實話,我從沒見過如此糟糕的戰前準備會議,近百個大小酋長帶著他們族內的勇士們席地而坐、大吵大嚷,彼此之間一句話也聽不清楚。一些平日裡有舊怨的部落酋長甚至相互間惡言相相,一點也沒有一致對外的樣子。

大祭司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平息了這種紛亂,但他立刻點燃了另外一種不適合出現在這裡的東西,那就是狂熱。

“……我們曾經接受過倫布理神的憤怒,因為外人的入侵。我們曾經因此懷疑過我們的兄弟。現在,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終於出現在我們面前,拿起武器,男人們,用你們的力量去驅逐那些罪惡的生命,讓他們為自己的愚行付出代價,倫布理神保佑,我們必將取得勝利!”

“殺死他們!”

“讓他們付出代價!”

“把他們趕出我們的土地!”

……

粗野狂信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在彰顯土著戰士勇氣的同時也將他們的無知表露無餘。我們相互交流著憂慮的目光,擔心我們的朋友們會在戰場上吃大虧。確實,僅憑數量而言,他們確實是佔了上風,但這一次他們將要面對的是補給充裕、兵強馬壯的克里特大軍,在這些可怕的敵人面前,他們的數量優勢並不像面對我們時這麼明顯。而且,裝備、紀律、戰鬥經驗的差別是如此之大,我們想不出任何取勝的理由。

眼看著這次會議就要在瘋狂偏執的氣氛中結束了,弗萊德覺得不能再等待,他站身來,大聲地說:

“尊敬的大祭司和各位酋長,我親愛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