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洲的神情,找不出蛛絲馬跡。

他摸著Farah的腦袋,似乎無心提醒了句:“二叔因霖州市豪宅被請喝咖啡的爛攤子,可不好處理。”

賀連洲扯了下唇角,卻不像在笑。

“他若摻和了,我不介意把他送進去。”

從醫院出來,蔣安嶼和蔣昭上蔣家的車,與賀連洲在門口道別。

司機駕駛車子緩慢停在賀連洲跟前,蔡叔開啟後座車門,恭敬出聲:“少爺。”

賀連洲慢條斯理坐進車裡,側目瞥見祝夏從醫院內門走出來。

她身穿淺色襯衫,白色長褲,定在門邊低頭撥弄手機,衣著精緻簡約,氣質慵懶澄淨,似未染纖塵的清瓷。

這時有個人大步朝祝夏走去,親暱地撞了下她的肩膀,是一個穿黑褲白衣的年輕人。

賀連洲眸光微沉,收回視線。司機啟動車子,後面隨從的車一輛接一輛緊跟上去。

肖紀諺見祝夏顯然被嚇到的樣子,直覺好笑:

“喊你的聲音那麼大,老虎都驚醒了,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祝夏偏頭,視線遠眺,在百米外的道路精準瞧見自己叫的車。

“肖醫生快去看你親愛的病人吧。”她回過神來,沒跟肖紀諺多說,舉起手機揮了揮,“計程車到了,走了。”

“祝醫生再見。”肖紀諺作勢朝她鞠躬。

祝夏揮手上車,司機師傅提醒她繫上安全帶。

車裡正在播放粵語歌曲《初戀》。

“我一夜失眠,影子心裡現……”

祝夏背靠皮質椅背,餘光瞄到後視鏡裡越來越小的肖紀諺,忽然想起他曾問過她為什麼不自己開車。

她在英國待過,港區的駕駛規則跟英國是一樣的,都是左舵右駕。車技什麼並不擔心,但醫院每天忙,她擔心疲勞駕駛。

提及英國,就不由得想起賀連洲。

賀連洲是她在英國認識的,前半年他們是陌生人,後一年半他們表面是陌生人……回想起醫院裡的驚悚橋段,祝夏腦子有些凝滯。

久別重逢,然後呢?

位高權重者。

五年時間過去就不會討厭分手時口出惡言的前女友嗎?

港區的道路多以單行道為主,很少堵車,師傅開的很快。

一路前行的taxi穿越起起伏伏的樓宇、愈來愈窄的街道、枝繁葉茂的熱帶植物。

經過層次豐富的方格牆,瞧見牆壁的白色字型,上面是中文字‘尖沙咀’,下面是tsim Sha tsui粵語拼音。

回到漾日居的屋苑。

祝夏開啟冰箱,把昨天在Lady m買的新品士多啤梨海綿蛋糕拿出來慢慢吃,填飽肚子後又去匆匆洗了個澡。

重逢前任事小,睡眠不足事大。

祝夏頭一挨枕頭,就沉沉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