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露出笑容,向世界樹下走去,只見沿途許許多多黑山像是一個個蟲蛹,已經被破開,寄生在黑山中的史前強者正在破蛹而出。

大黑山的勢力,要比盤踞在天庭的峰庶五老大了許多,那些從黑山中出來的史前強者還很虛弱,一個個在牽引天地靈氣靈力,呼吸之間,天空中群星搖搖欲墜,星光也變得黯淡了許多。

秦牧走過來時,便看到了兩三顆星辰因為這些史前強者的奪取而熄滅,變成死星。

“或許也有可能不是朋友……”

他的臉色漸漸沉下,他這一路走來,感受到了深深的敵意。

盤踞在大黑山的史前強者,絕大多數都對他流露出濃烈的敵意!

“倘若我與世界樹下的那個存在是好友的話,這些偷渡者怎麼可能對我流露出如此濃烈的敵意?”

秦牧面沉如水,後頸處汗水津津,心道:“這次可能不是拜訪故人,也有可能是自尋死路送貨上門……”

原來的大黑山早已隨著世界樹的復甦而變得鬱鬱蔥蔥,變成了令人豔羨的聖地,而現在這些史前強者偷渡過來,吞噬天地靈氣靈力來補充破滅劫中的消耗,導致這裡又變得無比荒蕪。

秦牧微微皺眉。

倒是前方的世界樹,愈發蔥鬱,茁壯,展現出托起諸天萬界的挺拔雄姿。

“離離祖庭樹,一歲一枯榮。混沌燒不盡,劫過又新生。”

世界樹下,那個蒼老的聲音做歌,歌聲突然帶著怨懟之氣,陡然間殺伐大作:“太易伐我樹,天都燒我根!幸得春來顧,還我錦繡城!”

秦牧無視他人的敵意,迎著歌聲走上前去,只見前方的樹下出現一個池塘,池塘不大,一白髮老翁正在池中洗澡,雙手扯著白毛巾用力在背後來回拉扯。

秦牧錯愕。

這池水靈氣逼人,赫然是太易的道樹上滴落的道露和鴻蒙元液,被這老者混在一起,變成了他的澡池。

太易的道樹應該還會在夜間出現,滴下用來修補黑山的道露。

虛生花離開這裡之後,餘下的道露應該不足以弄出這麼大的澡池,但數量也是不少了,這等寶物,竟被這老者用來洗澡!

他非但泡在道露和鴻蒙元液中,竟然還在裡面搓澡,當真是暴殄天物!

那白髮老者在池水中意氣風發,瞥見他來了,笑道:“彌羅宮的老七,一起下來洗一洗!”

秦牧搖了搖頭,道:“我乃鴻蒙之體,遍體無垢,已經無需藉助這等寶物了。”

“鴻蒙之體很厲害嗎?不見得吧!”

那白髮老者哈哈大笑,從池塘中站起身來,秦牧移開目光去看世界樹,那老者則坦蕩蕩的走到池邊,撿起自己的衣裳,穿戴整齊,道:“彌羅宮的老四,被我打跑了,我那神通即便是紫霄也得吃個虧。彌羅宮老七,你欠我一個情面。”

秦牧收回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微笑道:“道兄斬斷四公子的琴絃,只是為了救下峰庶三老罷了,這個情面,並非是給我的,是給峰庶三老的。”

那白髮老者搖頭,鄙夷道:“峰庶五老算是什麼東西,也配我給他們留下情面?這五個老東西別的事不會做,天天只知道在樹下打洞,唯恐沒有機緣活到下一紀,著實討厭得很。這一紀,他們還打算盤踞在這裡,我實在煩他們,這才將他們趕出去。”

秦牧見禮,道:“敢問道兄如何稱呼?是何來歷?”

那白髮老者似笑非笑,道:“彌羅宮老七,我的來歷你還不知道?當年你來見我時,一眼便看出我的來歷,畢恭畢敬,說承我很大的情面,還給我寫了個欠條。”

秦牧張開眉心豎眼看去,卻看不出這老者的根腳,只能看到一片神光籠罩住他的真身,自己的眉心豎眼無法看透那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