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然,她一個刺激之下,竟是翻身坐了起來,坐起來之後居然發現自己身處的位置原來並不是山崖,那些青蔥翠綠一瞬間全部消失在了眼前,而今她身處一個潔白的房間之內,房間之中的陳設非常的簡單,前面牆角上掛著一個電視機,旁邊窗臺之上擺滿了花束,她轉頭一看,發現後方竟然掛著氧氣瓶,輸液管。

“這又是哪裡?”

許是因著過度悲慟的緣故,田秋香癱倒在了床上,意識也逐漸渙散,步步侵蝕,最終被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所代替。

田秋香自從被砸暈在石塊之後便一直昏睡了整整五個時辰。

待她朦朦朧朧醒來時,已經是薄暮十分了,她困難地睜了睜眼,醒來之後,神智還未完全恢復,不過,卻在甩頭之後發現剛剛在腦中閃過的所有一切不過是夢境而已。

一旦回想起東方睿和田秋香的那個肝膽俱裂的場面時,她不禁蹙眉嗔道:“靠,這是做的個什麼夢?編言情小說麼?”

哼,還是個最狗血的橋段,背叛,殉情,什麼跟什麼嘛!最主要的是,她竟然還將自己與元景軒假想成了小說的男女主人翁一起玩兒虐戀悽美,一想到這裡,就禁不住地汗毛倒豎一身惡寒。

她哆嗦了一下,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唇,用手費力地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那顆被她撞擊的大石。

那大石之上留有她的血跡,只不過田秋香沒有注意的是,她的血漬順流而下,浸溼了石塊之上的一些凹凸不平,那凹凸不平顯然已經經過歲月的風化變得模糊不清了,不過,仔細用手去觸控的話,還是能夠發現,那上面其實是刻著四個字,那四個字赫然便是“絕殤傾城”,而今那四個字的痕跡之上已被田秋香的血漬填的滿滿的。也不知是什麼緣故,總覺得在那夕陽金色陽光的照耀之下,那被血浸了的四個石刻字型竟是散發出了微微的紅光,宛若有了生命一般。

田秋香扶著樹幹一路朝前行去,由於太久未曾進食,她早已飢腸轆轆,行了一段路後便覺身體的力氣已被全然抽乾。

扶著檉,她緩緩坐了下去,伸手在旁邊的樹叢中撥弄一陣後便找來一些青草,旋即將那些青草的汁液擠入了唇中,乾澀的唇瓣有了液體的滋潤便不再幹涸得難受。

只是那青草的味道澀澀的,還夾雜著一股子腥味,田秋香雖覺噁心,可這總能補充一些能量,遂捏著鼻子生生嚼下了那些汁液。

待胃裡不是那般空泛時,她又繼續摸爬著往前走去,走了一陣子後便找到一引起藥草,拔了藥草後便製成藥漿敷在了額頭之上的撞傷處。

就這般走走停停,靠著吃一些青草野果來用以果腹,幾千米的高度摔下來可不是說著玩的,田秋香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似都受了嚴重的摔傷,放眼整個崖底,連個野生動物都沒有更遑論人呢?若想不死在這裡,她必須靠著自己的毅力爬上山崖,只有上去了,才能有生的希望。

憑藉著心中那股子毅力,田秋香終究還是爬上了崖頂。

上得崖頂後,她自胸臆間長紓了一口氣出來,山頂上吹來的風總是涼涼的,田秋香的背脊之上已浸滿汗珠,涼風一吹,腦中瞬時像京劇花旦中那些臉譜一般,迷亂起來,五顏六色,精彩紛呈。

不過,在意識快要面臨崩潰時,她眼睛一抬,似乎發現了一抹深色的身影,她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不過卻也能瞧得清楚那是一個人影。

“有人……”

乾裂脫皮的嘴唇緩緩開啟,吐出這兩個字來,眼前似有金色佛光閃過,滿目皆是生的希望。

那人似乎站在一旁沒有走動,田秋香匍匐前進,朝他爬了過去。

然而,待她快要爬近時,那人卻忽然抬步朝前行去,衣襬上下拂動起來。

“等等……”田秋香伸出了手朝他嘶啞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