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是說了嗎,醫者要仁心,不可區別對待病人,也不可為了攀附權勢,而忘記初心,更不能害人。

“他們確實能用藥吊著命,但那些藥,只十天的量,就需要足足半兩銀子,想要活十來年,起碼要喝三年,所以,誰來出錢給他們喝?不如不給希望,再者,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善人,拿珍貴的藥材,來吊這種人的命,豈不浪費了藥材?

為師一直教你們要醫者仁心,但你們要學會分辨,有些窮兇極惡的人,就算能治好,你們也不能去治他,倘若醫好他,他再次作惡,那你們豈不是變相的成為了加害者?”

江福寶的觀念跟其他大夫不一樣。

什麼醫者眼裡不分任何人,只要有傷者,都會救。

她偏不,連好壞都不分的醫者跟現代那種明知道被告者確定犯了罪,還要幫著他們脫罪的律師一樣可惡。

周家村她時常去,在這些村民的口中,她早就對周家人瞭解透徹了。

這一大家子,就沒一個好東西,一個個黑心爛肺的玩意。

不如都死在牢裡,也省的出來以後,再去禍害村民。

這年頭,活著就是最大的困難,有周家這種惡人在,村民只會活的難上加難,別說要用藥吊著命了,就算真的能治好,其實她也不想治。

去牢裡看他們,只是聽不咎哥哥說起這事,擔心他們染上鼠疫,到時候傳染給整個牢房的人,死太多,不咎哥哥被貶官,她才不打招呼,就去了長安鎮。

隔著欄杆幫周家的兄弟倆診脈。

說她偽善也好,說她心狠也罷。

她向來尊崇自己的內心,絕不瞎善良,都死了一次了,當然要活的自在。

“那如果傷害過我的人,求我治他呢?也不治嗎?”小小的腦袋上頂著大大的眼睛,裝著滿滿的困惑。

他歪著頭看向江福寶,又問。

“都傷害過你了,為什麼要救,把他救好了,再傷害你一次嗎?人得善良,但是不能過份的善良,那是傻子!不想救,那就不用違心去救他,讓他去找旁人就是,世上又不止你一個大夫。”

江福寶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是哦,師父你一說,徒兒就懂了,往後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小人快速點著頭,臉上的肉,也跟著一晃一晃的。

看著有些可愛,江福寶上手捏了一把,手感極好。

如今,她也有十五歲了。

這些年陸陸續續收了三十多個徒弟。

有男有女,天分有高的,也有低的。

現如今第一批收的徒弟已經全都出師了,包括邵四遊。

而第二批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陳紅霞,在她的教導下,以及邵四遊夜夜給她補課。

陳紅霞也在今年初出師了。

夫妻倆被她安排年底去分館。

第三批的徒弟們,只有江康學的最好,不過他年紀不大,江福寶準備兩年後,再給他安排醫館,他的兩個師兄學的也還行,都是兩年後安排,剩下的人,少說還得再學個三四年。

去長安鎮地牢時,她把醫館的徒弟們都帶過去了。

現成的教學難得一遇。

本想讓他們分辨鼠疫,奈何這幾人沒染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過去,浩浩蕩蕩的回來。

江福寶像個孩子王一樣,領著一群小蘿蔔頭。

時間就這麼一晃而過。

九月來臨,即將到江福寶的生辰。

她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就等著生辰後啟程了。

今年的生辰辦的雖然不如去年,但是依舊熱鬧。

都是自家人,乾爹乾孃們也都來了。

江福寶收禮物收的簡直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