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石鳴峰臉色神情接連數變,若有所思中,道:

“頭前那匹坐騎上,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是魯南向城‘臥龍山莊’總管陳勇……”

侯乙聽到‘臥龍山莊’四字,怔了下,道:

“剛才那陳勇也朝你這邊看來,他不認識你?”

石鳴峰移步繼續往前面走去,一面回答道:

“時間相隔已有十來年了……那時石某陪伴恩師戈青在‘臥龍山莊’還是個七齡童兒……同時恩師在鳴峰臉上敷了一層烏黑的易容藥物,是以縱然此刻見到,‘臥龍山莊’總管陳勇也不知道石某是何許人!”

候乙朝官道兩端望了眼,道:

“行程匆匆,不錯,這裡已是魯地境界了……”

兩條疏疏朗朗的眉毛一掀,又道:

“這裡雖然已是魯南地帶,但咱醉老頭兒知道,離向城還有一段路呢……‘臥龍山莊’總管陳勇怎會騎了牲口出現在此地?”

石鳴峰道:

“那陳勇可能奉命有事來此……”

兩人邊談邊走,已來到鎮上……“杯中神遊”侯乙吼了聲,道:

“蕭彬這個老小子,派了總管陳勇來這裡,難道是在於見不得人的勾當……”

兩人走在行人熙攘的大街上,石鳴峰一聲輕“哦”,指了指,道:

“候前輩,您看……”

侯乙循著石鳴峰所指方向看去,街邊一條木樁上拴著三匹坐騎,正是剛才官道上擦身而過的馬兒……

抬頭再向上面看去,這家鋪子外豎著一塊招牌,上面是“梅香園酒店”五個大字。

側臉一瞥,侯乙道:

“石兄弟,牲口掛在酒店門外木樁上,剛才那三個傢伙可能就在裡面吃喝……此刻咱們也是快將晚膳時分,進去看看!”

兩人走進這家“梅香園”酒店,此刻時間尚早,店堂上客人不多,只佔了兩三成座……侯乙縱目回顧一匝,剛才石鳴峰所指的‘臥龍山莊’總管陳勇,和他兩個夥伴坐在靠窗欄處的一張桌座。

侯乙朝石鳴峰目注一瞥,兩人就在附近一張桌座坐了下,吩咐店夥端上酒菜。

店夥把酒菜端上桌子,兩人默默地吃喝,誰都沒有開腔,靜靜聽著鄰桌談些什麼……

“臥龍山莊’的總管陳勇,道:

“範七,周虎,咱們奉莊主爺諭,分送柬帖,算來腳程也夠快了……”

範七,同虎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其中一個道:

“二爺,這是您想出一個好主意,由咱範七和周虎分撥投送,然後來此地魯南‘關山坪’會聚,若是咱們三人合在一起,挨家挨戶投送,恐怕會誤了‘臥龍山莊’的良辰吉時呢?”

鄰桌話聽進侯乙、石鳴峰兩人耳裡,此三人雖然並沒有穿上“臥龍山莊”壯丁青衣服飾,但那年輕壯漢口稱陳勇一聲“二爺”……是大戶人家總管的恭稱,那此範七、周虎是“臥龍山莊”的壯丁。

“良辰吉時”此話,聽進石鳴峰耳裡,暗暗感到困惑不已……

昔年自己陪伴恩師戈青,在“臥龍山莊”逗留三日,在自己回憶中,從未聽到有“公子、小姐”這樣的人。

婚嫁之禮,用上“良辰吉時”四字,此刻這壯丁範七指的又是什麼?

另外那個周虎同道:

“二爺,莊主爺八秩華誕的正日,離隔現在還有多少天?”

總管陳勇沉思了下,道:

“莊主爺華誕的準確時日,咱陳勇還不甚清楚,大概迄今尚有半個月的光景……”

石鳴峰這一聽,才始會意過來……

原來他們所指的“良辰吉時”,是“臥龍山莊”莊主蕭彬,八十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