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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後悔是這世上最為悲哀的事,但他,對於自己的生母,他似乎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完全沒有任何記憶,只是一個形式上的存在。難道,他真的不會覺得有絲毫難過?
“笑得這麼難看……”他捏了捏我的臉頰,但力道卻比往常要輕得多。
看吧,一點難過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你這是幹什麼?”
“吶,嚕嚕難過的時候,我會這樣抱著它,然後它的心情就會變好了。”我踮起腳尖,雙臂環繞上他的頸項。
“真榮幸,和你的嚕嚕同等待遇了。”他在我耳邊輕輕地說著,“不過,我有說我在難過嗎?”
“嚕嚕從來不會告訴我它難過,但我就是知道它在難過。有些事,不一定要說出來才能明白。”我閉上眼,緊緊地抱著他,感覺得到他頸間脈搏的跳動,帶著暖暖的溫度和洗髮水的香氣。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環住我的腰,微微彎了身將頭埋在我肩上。這樣我倒是輕鬆了些,不必踮腳尖了……
我不知道要怎樣用語言安慰人,這是我從來都修不到的學分。所以,就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吧。就這樣,我們好似宣誓一般在都能稱為他母親的兩個人的墓碑前,緊緊相擁,聽著彼此的心跳,感受著同一份莊嚴和神聖。
第7章(1)
那天在墓地,他一直沒有提及他的父親。無論生父還是養父,他都沒有提到。我想,如果當時我問出口,他也許會告訴我什麼。但我不敢開口,想必不會是令人心情愉快的故事。害怕他傷感的程度超出我能安慰的限度……
“嘿嘿……秋華,什麼時候吃你的喜糖?”李尋一邊打電腦遊戲一邊抽空問我。
時至今日,我與邢克傑的關係已是整個設計院都知道的事了。因為李尋知道了,那基本上就等於全天下都知道了。這樣也好,邢克傑是太引人注目的人,早點宣告佔有權對我沒壞處。
“才交往幾個月,還早。”我笑了笑回答。現在,我儘量剋制自己不要和人進行敷衍的對話。
“快半年了吧,還早?等你變成老姑婆才算不早嗎?”她瞪我一眼,然後繼續盯電腦螢幕敲擊鍵盤,“女人年輕不了幾年,你抓緊吧。”
“呵,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做我三個月僕人嗎?”我很好心地提醒她有個賭約存在。
她眨眨眼,恍然大悟地叫道:“對哦!我們打賭了。”下一刻,她便開始自我陶醉,“沒關係,只要你能清倉甩賣成功,我委屈一點做你僕人也沒事。”
我無奈地笑,這人,玩笑話也能被她拿來吹捧自己的偉大。
“不過李尋啊……你就從沒注意過童雲飛嗎?”不得不佩服童雲飛的耐力和專一,我已經可憐他很久了。
“童雲飛怎麼了?啊——輸了!”
她在打聯眾的俄羅斯方塊。我苦笑……算了,這種事如果不是她自己意識到,別人的話通常只會有反效果。
說曹操,曹操就到——童雲飛在此時走進辦公室,神色有些古怪。
李尋依然打她的遊戲,正眼都沒瞧他一下。
我只得嘆息一聲:“有事嗎?”
“算是吧……你應該知道吧?”他看著我。
“知道什麼?”賣關子?還是無聊到開始玩八卦了?
童雲飛緊緊蹙了眉頭,神色凝重地開口:“邢克傑出事了。”
李尋那不斷敲擊鍵盤的聲音在此時停下來。
我看著他,片刻後說道:“出什麼事?”
不知是有了老媽作怪的那次經驗還是怎麼的,再次聽見這種事時,心裡竟是出奇的平靜。
“有個商業區的設計申請,在幾個月前透過了規劃部稽核,蓋的是邢克傑章。現在第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