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獵想起師父、師孃萬里迢迢的從關外回來,攜來的人參第一個便給自己服食,心下感激,端起碗時右手微顫,竟將參湯潑了少許出來。司馬伕人伸手過去,要將參湯接過來喂他。丁獵忙大口將參湯喝完了,道:“多謝師父、師孃。”

司馬縱橫伸指過去,搭住他的脈搏,只覺弦滑振速,以內功修為而論,比之以前反而大大退步了,更是不快,淡淡的道:“病是好了!”

過了片刻,又道:“獵兒,你在思過崖上這幾個月,到底在幹甚麼?怎地內功非但沒長進,反而後退了?”丁獵俯首道:“是,師父師孃恕罪。”司馬伕人微笑道:“獵兒生了一場大病,現下還沒全好,內力自然不如從前。難道你盼他越生病,功夫越強麼?”

司馬縱橫搖了搖頭,說道:“我查考他的不是身子強弱,而是內力修為,這跟生不生病無關。本門氣功與別派不同,只須勤加修習,縱在睡夢中也能不斷進步。何況獵兒修練本門氣功已逾十年,若非身受外傷,便不該生病,總之……總之是七情六慾不善控制之故。”

司馬伕人知道丈夫所說不錯,向丁獵道:“獵兒,你師父向來諄諄告誡,要你用功練氣練劍,罰你在思過崖上獨修,其實也並非真的責罰,只盼你不受外事所擾,在這一年之內,不論氣功和劍術都有突飛猛進,不料……不料……唉……”

丁獵大是惶恐,低頭道:“弟子知錯了,今日起便當好好用功。”司馬縱橫道:“武林之中,變故日多。我和你師孃近年來四處奔波,眼見所伏禍胎難以消解,來日必有大難,心下實是不安。”

他頓了一頓,又道:“你是本門大弟子,我和你師孃對你期望甚殷,盼你他日能為我們分任艱鉅,光大崑崙一派。但你牽纏於兒女私情,不求上進,荒廢武功,可令我們失望得很了。”

丁獵師父臉上憂色甚深,更是愧懼交集,當即拜伏於地,說道:“弟子……弟子該死,辜負了師父、師孃的期望。”司馬縱橫伸手扶他起來,微笑道:“你既已知錯,那便是了。半月之後,再來考校你的劍法。”說著轉身便行。

司馬伕人低聲道:“這半月中務須用功,熟習劍法。此事與你將來一生大有關連,千萬不可輕忽。”

丁獵道:“是,師孃……”司馬伕人笑著向司馬縱橫背影指了指,搖一搖手,轉身下崖,快步追上了丈夫。

丁獵自忖:“為甚麼師孃說練劍一事與我將來一生大有關連,千萬不可輕忽?又為甚麼師孃要等師父先走,這才暗中叮囑我?莫非……莫非……”登時想到了一件事,一顆心怦怦亂跳,雙頰發燒,再也不敢細想下去,內心深處,浮上了一個指望:“莫非師父師孃知道我是為小師妹生病,竟然肯將小師妹許配給我?只是我必須好好用功,不論氣功、劍術,都須能承受師父的衣缽。師父不便明言,師孃當我是親兒子一般,卻暗中叮囑我,否則的話,還有甚麼事能與我將來一生大有關連?”

想到此處,登時精神大振,提起劍來,將師父所授劍法中最艱深的幾套練了一遍。

司馬伕人這番話雖令他精神大振,可是這半個月中修習氣功、劍術,卻無多大進步,整日裡胡思亂想:“師父師孃如將小師妹許配於我,不知她自己是否願意?要是我真能和她結為夫婦,不知她對汪師弟是否能夠忘情?其實,汪師弟不過初入師門,向她討教劍法,平時陪她說話解悶而已,兩人又不是真有情意,怎及得我和小師妹一同長大,十餘年來朝夕共處的情誼?”

半個月晃眼即過,這日夜色已深,丁獵正在納涼,突然見對面山峰上一襲白衣人和一個黑衣人在飛行纏鬥。

丁獵吃驚非常,這簡直是神話,這二人能在空中飛行,還得打鬥,足見這二人功力之深。

二人打著打著落在了丁獵身前,落地的白衣人沒有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