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身邊人,什麼人不可以,幹嘛盯著小四?”何太華語態也轉為悠閒,一隻手輕叩樹幹。

我他媽就喜歡他不行啊?

“這些日子處慣了,覺得他不錯。怎麼,母親覺得他哪裡不妥?”

何太華的態度,實在有些奇怪。

小四不過府裡一個隨侍,就算曾經伺候過何其正,賞與我也不是什麼大事,這樣阻撓又是何故?

何太華並不回答,手摸著樹幹,半日道:“這棗樹在府裡差不多十年了。那時你與小正每次怕我責罰,就會爬到樹上。小正身手不及你靈便,能上不能下,最後總得管家抱下來。”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何大人這時候說起掌故來,又是唱的哪一齣?

何太華繼續說道:“棗樹很好,卻易生蟲。如若放任不管,整棵樹外面完好,裡面只怕早蛀空了。所以一旦找到蟲子在的枝椏,那是一定要整個砍掉的。”

頓一下,轉過身看著我。“小四此人來歷可疑,如今也用不上了,我一早叫人遣走。你不必再費心去找。”

走近幾步。“時候不早,去歇著吧。”飄然而去。

我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連我都看出小四有問題,精明如何太華,怎會看不出?

當初隱而不發,不過是還有可用之處。

是我太大意了,說是遣送,只怕實情兇險。

一時胸悶無比,良久,身後琉璃喚我回房歇息,才舉步慢慢走回自己的小院。

坐在桌前,斟了一杯茶,倒有一半灑在衣襟。

攤開手心,是剛才攢緊時指甲留下的血印。

原來不知不覺裡,我已經這麼在意這個人了麼?

門外“格”的一聲。

“誰?”我心中一動,幾步上前推開門。

月下立了一個粉衣少年。眉如畫黛,目含秋水。

“公子。”見我行了個禮。

心裡一陣失望,口氣就有些不耐煩。“你是誰?”

“小人暮言,遵右相大人之囑,特來伺候公子就寢。”

好個何太華,手腳真快。這算賠償麼?

上下打量這少年,樣貌果然比小四妖嬈。

心裡嘿嘿冷笑。

“你回去吧,我不用你伺候。”

暮言只是不動。

“叫你回去沒聽見?”我聲音放冷。

暮言聽了這話,突然開始解衣。

我瞪眼的工夫,他赤…裸的上身已坦陳於前,月光映照下,肌膚瑩然。

“公子先試試如何?”

“你這是做什麼?”我撿起他扔在地上的衣衫,放緩了口氣。

“我真的沒心思,不是你身材不好。”

他低頭默然一會。

“公子如果拒絕,暮言回去難逃一頓好打,只怕半月不能下地。”

我擦至於麼?不過陪我睡一覺,搞得好像什麼重要使命一樣?

睡不成就重打?打就打吧,我管你死活。

說歸說,到底有些不忍心。

將衣服給他套上。“行了行了,你先穿上衣服進屋吧。”

暮言抬頭迅速看了我一眼。眼媚如絲。

倒真是個小尤物。

這麼短時間,何太華又是哪裡找來的人?

我還待說什麼,卻聽得院裡一聲鈍響,回頭就見一團黑影自牆頭躍下,倒地滾了幾圈。

搶上幾步,剛要呼喝,那影子突然伸出一隻手抓緊我的腳踝。

“何公子,莫要出聲!”

心中一驚,這人聲音有幾分耳熟,不由俯低身子檢視。

他身上衣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