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看著徐天胤,忽然輕輕俯身,擁抱了他,在他耳旁輕聲道:“傻瓜。”

被夏芍擁住,徐天胤的身子明顯微僵直,但隨即他便抬手擁住她,氣息沉得令人心口發疼。那是蝕骨磨人的思念,大半年相隔兩地不曾相見的折磨。如果不是今天的求婚,他早在見到她時就會抱住,不再分開。

但感覺到她語氣嗔怪,聲音帶著微微的哭腔,男人的大掌便伸去她背後,輕輕地拍,安撫,“沒事,真的沒受傷。”

夏芍直起腰身來,怕她這師兄來一句“給你檢查”之類的話,但卻見他還是筆挺地單膝跪著,見她直起身來,便把戒指又遞過來,看她。

夏芍抿著嘴,險些噗嗤一笑。好吧,現在對這男人來說,最要緊的是這件事。

徐天胤望著夏芍,第三遍道:“嫁我。”

夏芍笑看跪在面前的男人,目光再次落到戒指上。那戒指做工很精美,市面上沒有見過的款式,這芍藥的花形一看就是特意定做的。

今天對夏芍來說真的是萬分意外的一天,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沒有辦法思考太多。她知道今天的場合太過高調,也知道臺下上萬雙眼睛齊刷刷盯著,更懂得今天無論如何事情都會傳開。但她想象不了以後會怎樣,頭腦第一次發懵,運轉不靈。除了眼前的事,她無法再考慮其他。

且這男人在為她做了這麼多之後,她無法拒絕。

不忍,不能,也不想。

感情早已深埋,之前不答應只是因為時機不成熟。而如今,時機似乎仍不成熟,但事已至此,她要求的求婚他做到了,她似乎沒有反悔的餘地。

“你打算讓我自己戴上麼?”夏芍低頭注視著男人的眸,輕輕笑問。

這句話的意思,誰都懂。

徐天胤卻維持著單膝跪地手執戒指的姿勢,望著夏芍的眸,不動。只吐出四個字,“說你願意。”

夏芍訝然挑眉,轉過頭去欲咳,這男人在關鍵時候真是一點也不傻。夏芍臉頰有些紅,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女人說“我願意”,跟男人說“嫁給我”一樣有難度。而她也不是擅長說這些的人。

“說你願意。”徐天胤堅持。

夏芍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幹嘛?這男人還怕她不說這話,戴上他的戒指會反悔還是怎樣?

雖然,她可以矯情點,說句“你到底要不要戴不戴算了”,這男人應該也會給她戴上。但這話夏芍卻是說不出口——這太傷害他的心意。

既然求婚的事他都能做到,那麼答應一句她又有什麼理由做不到?

夏芍深吸一口氣,她緊張,她竟然緊張。而她緊張的模樣看在徐天胤眼裡,金色晃眼的燈光都染不透的眸慢慢變柔,他深凝著她,等。

然後,他便看到她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臉頰粉紅,微笑,“我……願意。”

我願意。

簡短的三個字,撫盡他半年來籌備的辛苦。男人仰著臉,臉上凌厲的線條忽然便被燈光鍍得柔和,一身孤冷寒霜都漸漸化去,現一身暖融。

徐天胤笑了,夏芍第一次見他這麼笑。他以前的笑總是曇花一現的,輕輕牽起唇角,留給人短暫驚豔,便依舊是那孤冷不近人的狼王。

但此刻,他笑,深邃漆黑的眸像星辰乍亮。夏芍第一次知道,他可以笑得這麼開懷。

徐天胤沒有急著把戒指給夏芍戴上,而是伸出手來,緊緊攬住她的腰身,把額頭抵去她小腹,輕輕的笑。

夏芍怔愣住,不知道他會這樣開心。整個禮堂都是寂靜的,臺上像一場美妙的啞劇。夏芍沒有心思管臺下,她的心思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她看著他笑,看著他平靜,然後看著他放開她,低著頭,把戒指從盒子裡取出來。

他執過她的手,堅定的力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