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忽然盯著他問道:“你的腳踝上為什麼會有一大塊疤?”

那是那天被纜繩勒出的傷痕。他情緒極度低落,竟懶得敷藥,只是聽之任之地讓它癒合。其結果就是兩塊凸凹不平的大疤。

“不小心給茶水燙的。”他胡亂地撒了個謊。

她輕輕地撫摸著那塊疤痕,輕輕地道:“還痛麼?”

“不痛。”他道。

她幽怨地盯了他一眼,道:“你身上其它的東西都是別人的,唯有這雙腿是我的。下次不許你再把它弄傷了。”說罷她低下頭來,開始認真地修起指甲。

他苦笑。正想說兩句輕鬆的話。卻發現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掉下來。

“怎麼啦?”他連忙坐起來,問道:“又有誰斯侮了你?”

“你,你,就是你!好好兒的,為什麼又要在自己身上弄出了這麼大一塊疤讓人看著難受?為什麼你從來就不肯關心一下自己?”她突然大叫了起來。

“荷衣,過來。”他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她的嘴唇微微噘起,雙目中淚光閃閃。

他深深地望著她,過了一會兒,道:“我可以照顧自己,你別擔心我。”

她笑道:“是麼?”話音剛落,嘴已被堵住。

兩個人如痴如醉地吻了起來。

“你改變主意了?”她忽然推開他,問道。

“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讓我們先完了這個再說。”她不顧一切地吻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慕容無風又道:“荷衣,跟我回去。”

“好啊。你一改變主意我就跟你回去。”

“不。”

“我也不。”

“荷衣,沒得商量麼?”

“沒有。”

“我的女人為什麼會這麼固執!”

“你也差不多呀!”

他忽然發現面前的女人已象一團水似地融化開來,兩個人忽然已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無風,打住!我的朋友生命垂危,而我卻正在和你做這件事……!”荷衣的頭腦開始模糊起來。

“難道你不喜歡?”那個聲音道。

“管他孃的呢。”她終於道。

這一句話剛一說完,馬車就突然變緩。

“到了!”兩個人面面相覷,狼狽地爬起來收拾凌亂的衣裳。

總算從變緩到完全停下來還有一小段時間。足以讓手腳麻利的荷衣替慕容無風整理好了袍子,她竟還有時間給他梳了梳頭,替他挽了一個髻。

門外一片漆黑。早有人將慕容無風的輪椅放在了車子的門口。

荷衣跳下馬車,將慕容無風輕輕地抱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對荷衣而言一點也不算重,下車的時候,還是伸出右手,用力地扶了扶輪椅的椅背,以減輕荷衣的負擔。

但荷衣似早已習以為常。她將他緩緩地放在椅上,隨手替他整理了一衣衫。又將一塊方毯搭在他的腿上。她做這些動作又快又連慣。幾乎眨眼之間便已完成。以至於在遠處的謝停雲和郭漆園看來,慕容無風好象是有了輕功似地,白影一閃,便已坐在了椅上。

做完這一切,兩個人的手還緊緊地握在一起。

“我保證,谷主今天晚上一定高興得睡不著覺。”看著這兩個人重新合好,謝停雲忍不住向郭漆園感嘆道。

“差點忘了,我老婆要我給她帶五斤山西的老陳醋。我這就買去。”郭漆園突然道。

黑暗中忽然有人咳嗽了一聲。

荷衣和慕容無風抬起頭來,才發現秦展鵬和秦雨梅一直都站在秦府的大門口等著他們的到來。

兩個人連忙撂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