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壓迫感覆在她的頭頂。

突然,他伸手從車裡拿出一個檔案袋,摔到了她身上。

檔案袋落在地上,裡面的東西全部跌了出來。簡惜低頭,看見那是一些照片,照片中全是她和孟承正,有在酒吧糾纏的場景,有在飯店糾纏的情景……

好幾張照片中的角度,都像是她在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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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一時被你迷惑,難道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的?”

他靠近她,她退無可退,腰抵在車身上,倔強地仰起臉:“這些照片完全是斷章取義!”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簡惜深呼吸一口氣,“我承認,對蕭君墨的喜歡,遠不及曾經對孟承正的喜歡。但我已經決定和他在一起,就不會三心二意!我會努力去越來越愛他。”

胸中的焦躁又狠狠地洶湧而起,蕭堯咬牙切齒:“別提我二哥,你不配!”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語氣會如此

兇狠,幾乎帶著粉碎一切的恨意,“你以為你是誰?我二哥非你不可?要不是因為孩子,他會願意娶你?腳踏兩隻船,玩弄感情,你以為自己很高明?”

話說得這樣尖刻,她也只是被噎了噎,“他因為什麼娶我,都和你無關!還有,我再說最後一次,我跟孟承正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腳踏兩隻船!”

“是嗎?敢做不敢認?揹著我二哥跟別人打情罵俏,還有臉回去面對他……”他輕蔑地笑了笑,“我二哥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他終於逼急了她,簡惜狠狠推開他,從他的壓迫感中脫離。攥緊了拳頭怒視著他,“你別用蕭君墨來指責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更用不著你多管閒事!你自己失戀了,也不要將怒氣發洩到我身上來!”

她不知道那些照片是哪裡來的,更不知道他莫名的怒氣是因為什麼。

可她不知道,自己無意的一句話,卻像利劍般插在他心裡,無法可抑那勃發的怒意與洶湧而起的憤恨。她的話就像是一根針,挑開他心裡最不可碰觸的膿瘡,那裡面觸目驚心的膿血,是他自己都不能看的。所有的氣血似乎都要從太陽穴裡湧出來,血管突突地跳著。也許並不是為了二哥,並不是看不慣她,到底是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覺得厭惡與痛恨,就想把眼前這個有些熟悉感覺的女人碎屍萬段,只有她立時就死了才好。

…………

簡惜坐在計程車,卻不知道應該去哪裡。

望著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簡惜忽然對司機說:“就在這裡停下吧!”

她在街道邊下車,漫無目的地走著,周圍都是陌生的人和物,卻也像是一道和她無關的灰白背景,她只是靜靜地走著,直到雙腿因為疲倦而發軟。

蕭堯說的話,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其實早就料到蕭家人的排斥,可還是忍不住去難過。

渴望被人接受,渴望一段幸福的婚姻,然而這一路上的挫折磨難,比她想象中還要難受。

簡惜找了一處座椅坐下,從豔陽高照坐到黃昏日落,後背的衣衫也滲出汗來,她看著遠處緩緩降下的太陽,眼神有些茫然和晦暗。

街道兩邊,華燈亮起,簡惜眨了眨眼睛,起身走去前方的一家酒吧。

理性如她,很少會選擇以酒消愁。

她很清楚酒精只能麻痺人的四肢,卻麻痺不了人心。

可是這一刻,她卻想用一杯酒來讓自己暫時忘記現實中所遭遇的一次又一次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