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招募的流民。這些流民終歸也是我大明的子民,既然信得過來,來到我磐石堡,屬下怎能對他們棄之不管?每家每戶都分了耕地,要開墾耕地,只有人手還不夠用,還要有耕牛,農具,種子,光是這些,便是一筆極大的開銷,這年頭兒,耕牛價格都是飛漲,八兩多銀子才能買到一頭。只是耕地便是開墾出來,也得今年夏收的時候才能有些收成,而且天公這般不作美,到時候也不知道能打下多少糧食來……這些日子,流民們便是屬下幹養著,一日日的糧食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可恨奸商趁此機會囤積居奇,糧價也是極高,讓人聞之色變。”

他越說越苦,到最後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董策也是不由得心裡暗暗佩服自己,這做戲的本事,是越來越足了。在官場上呆的時間越久,這個本事便是越厲害。

劉若宰不疑有他,聽完他的話,已經是有些動容。

“你能有這份對百姓的憐憫之心,便是極好的。”劉若宰嘆了口氣,想說什麼,終歸是沒說出來。

有些東西,他也是知道的,只是知道歸知道,又能有何辦法?糧商們背後的勢力極其龐大,深不可測,便是他也是招惹不起的。

坐回椅子上,劉若宰衝著董策伸了伸手:“把花名冊拿來老夫瞧瞧。”

“是。”董策應了聲是,從懷裡取出那花名冊來,遞給劉若宰。

花名冊一共兩份兒,一份兒是家丁的,一份兒是磐石堡軍兵的。說起來,前者乃是他的私軍,而後者則是朝廷的武力。當然,在實際操作上,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家丁的那份兒花名冊就要薄了許多,畢竟他上報的家丁數目不過是“區區”八十人而已,花名冊上只是寫的姓名年紀,並無其他的詳細資訊,因此自然是佔不了多大的空間。

實際上,磐石堡軍兵的那一份兒花名冊也不厚,就是二十來頁,放在手中看來不過是薄薄的,一本輕飄飄的小冊子而已。但就是這麼兩個輕飄飄的小冊子,卻是關乎每個月上千兩的銀錢,以及大宗的各項物資。

這一次,董策一共上報了兵丁六百,家丁八十。

他實際上只有軍兵三百,家丁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五十而已,這花名冊的名字,倒是有一半兒都是胡亂捏造的。

前者的數字,不算是非常誇張,畢竟磐石堡也算是和鎮羌堡,鎮魯堡之類的軍堡一個級別的,而董策的官職也是實打實的守備,還高配了指揮僉事的銜兒,手下的軍兵自然是不能太少了。

和別的道比起來,由於冀北道在大同鎮內部的地理形勢非常重要,軍堡也多佔據要害地區,因此軍堡規模普遍是比別的道要大,士卒的數量也要更多一些。

像是陽和道所轄東路,下轄六守備、三操守,分邊沿長九十六里四分。這陽和道東路下面的六個守備三個操守的兵力分別是:永嘉堡,內駐操守、坐堡、把總各一員,騎軍三百零七名,馬十八匹;瓦窯口堡,守備、坐堡、把總各一員,旗兵四百五十二名,馬二十一匹;鎮寧堡,內駐操守一員,旗軍三百零二名,馬十六匹;鎮口堡,內駐操守、坐堡各一員,旗軍三百一十名,馬十七匹;鎮門堡,內駐守備、坐堡各一員,旗軍四百九十三名,馬四十五匹;守口堡,內駐守備一員,旗軍四百六十六名,馬四十五匹;靖魯堡,內駐守備一員,旗軍五百一十三名,馬八十六匹。

而冀北道所轄的這些軍堡,鎮邊堡,內駐守備一員,官軍六百九十九員名,馬騾八十二匹頭。鎮川堡,內駐守備一員,官軍六百七十四員名,馬騾七十匹頭。弘賜堡,內駐守備一員,官軍六百零八員名,馬騾九十二匹頭。鎮羌堡,內駐守備一員,官軍一千零五十三員名,馬騾二百六十八匹頭。拒牆堡,內駐守備一員,官軍四百二十員名,馬騾三十四匹頭。鎮魯堡,內駐守備一員,官軍二百六十六員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