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甚歡的樣子。

遠處馬蹄聲想起,李貴站起身道:“當是大人回來了。”

趙大會也起身,笑道:“貴上真真是雷厲風行的樣子,咱行走這三晉大地也有十幾年了,從未見過如此勤懇用命的官老爺。”

涉及到了董策,李貴只是笑笑不語。

董策一勒馬韁,戰馬發出一聲希律律的嘶鳴,緩緩減速,在趙大會等人面前停下。他目光一掃,看到趙大會身後站著的幾十個衣衫襤褸的漢子,立刻就是眼睛一亮。

他翻身下馬,趙大會和李貴都趕緊過來跪下磕頭見過,一個自稱小人,一自稱屬下。

“都起來吧!”董策笑了笑,還親手把趙大會給扶了起來,笑道:“勞駕你辦事兒,還得讓你給我磕頭,心下實在是過意不去。”

董策如此平易近人的態度讓趙大會這個從未在官員面前落得個什麼好臉的商賈有些受寵若驚,心下一陣熨帖,又是一揖:“瞧大人您說的,為大人效力,乃是小人之本分。再說了,大人出手也是豪爽闊綽!”

董策哈哈一笑:“少不得你的。”

他指了指趙大會身後那十幾個衣衫襤褸的漢子:“就是他們?”

“大人慧眼。”趙大會笑道:“一共十六個,其中三個泥水匠兩個木匠,都是從寧魯堡那邊兒招來的,西安堡往西那些墩臺城堡,他們多半都參與過。剩下十一個都是鐵匠,都打過兵器,其中有三人打過甲葉,一人打過火銃。您瞧那位,還是個匠頭兒,據說現在大同總兵曹文紹曹大人身上那件兒山文甲就是他打的。”

董策挑了挑眉毛:“還有些來頭。”

他拍了拍胸口,臉上頗有自豪之色:“不是小人吹噓,也就是我,換成二個,這麼短的時日,也找不到這麼多人!能打造火銃甲葉的本就不多,都給看的挺嚴實,別說孤店,大同鎮左近能撬來的小人都給弄來了。”

“生受你了。”董策笑了笑。

趙大會回頭叫道:“還愣著做什麼?你們這幫賊廝鳥,還不趕緊來參見大人?”

那些工匠趕緊過來,跪在地上向董策磕頭行禮。

董策打眼兒掃過去,他們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眼神麻木,看這樣子,比流民也強不了多少。這一次基本上都是拖家帶口來的,十六個工匠,加上家屬到得有六十多口人,他們的婆娘和孩子也是面有菜色,一個個頭髮板結,臉上髒兮兮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

董策瞧著,心裡頗有些感慨。

放在後世,這些都是技術人才,尤其是那幾個參與城堡建設,能夠畫圖紙,雖然不是數兒但是懂資料的泥水匠,已經不能是工匠可以稱之的了。在自己那個時代,他們絕對是可以憑藉著手藝過上不錯的日子,甚至還會有個這師那家的稱號。但是在大明朝的匠戶制度下,他們卻是活的形同奴隸。沒有一點人身自由,收入極其微博且大半都被管事人貪汙,想要去做別的國家又不允許,匠戶和軍戶,可說是同病相憐,是大明朝最倒黴,最可憐的兩個人群之一。

唯一比他們更倒黴,更悲慘的,可能就是當初張士誠等人的部將後代,也就是大明的賤民群體了。

看他們這樣子,就知道活得很不如意,不過,這也讓董策信心增加了不少。

“起來吧!”他和顏悅色道:“從此以後,你們便是在本官手下效力,以後每個匠戶每月發精糧一石。”

一石糧食,一百五十三斤八兩,合後世一百九十四斤,足夠一個四口之間一月的吃用了,雖說剩不下多少,但是至少不會捱餓。

聽到每個月發這麼多的糧食,這些工匠們眼中終於是有了神采,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互相看看,再看看董策,終究是畏於官威,卻不敢說話。

董策笑道:“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