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點,大家開始睡覺。因為白路的突然加塞,讓組長那些人比平時稍微擁擠一點。那些個傢伙多是冷冷掃看白路,然後躺下睡覺。

號房睡覺不關燈,每天晚上要有人值班,兩兩一組,每組守倆小時,坐在下面看著大家睡覺。目的就一個,監視大家,避免有人自殺、或是有人使壞打人。

號房有監視器和通訊用的小喇叭,一直連到值班室,那裡必須有管教值班,隨時監看每一個房間的情況。

臨睡覺前,小眼睛組長跟晚上值班的傢伙小聲說上幾句話。然後大家開睡。

一直到凌晨兩點半,值班犯人輕輕叫醒小眼睛組長,再去叫醒別人,沒多久,大部分人都醒過來。

小眼睛指指睡覺中的白路,又指向門口位置,那個地方是監視器死角,照不到。意思是拖到那裡打。

犯人裡走過去兩壯漢,分別抓向白路一隻腳,準備拖去門口開揍。

可剛走過去,白路醒了,瞪著雙無辜的大眼睛坐起來問話:“幹嘛不睡覺?”

小眼睛組長看眼監視器,這個時間段,管教也應該睡了。於是輕輕說:“打。”

有了命令,五、六個犯人馬上衝過去。不過夜半時分,不敢鬧大動靜,都是無聲衝過去。

這是要裝啞巴麼?白路跳下地,先迎著一邊打,儘量閃避另一邊的攻擊,片刻後搞定這些人,再收拾其餘人等。

只要打架,縱是再不發出聲音,也會有很大動靜,這咚咚咣咣的,在安靜夜晚輕易傳出遠遠。隔壁號房多有發現,奈何鐵門的小窗已經關閉,打探不到任何訊息。

整個打鬥時間持續不到一分鐘,房間重歸於寂靜,似乎方才鬧出的響動盡是幻覺。

白路收拾好打架這幫人,懶洋洋問其他人:“還有誰想動手?”

沒有人說話。

“你們先想,我睡了。”白路又倒回床上。

經此一役,號房裡所有人都知道來了恐怖傢伙,為避免惹事,沒有動手那些人趕緊上床裝睡。已經動手那些人在努力清醒過來以後,坐到床上不言語。

不光他們不言語,監控室裡的管教一樣不言語。

透過監視器,他看過整個打架過程,不過沒有下去制止。事實上也不用去制止,等他趕到地方,什麼架都打完了。

管教不喜歡犯人打架,遇到打架的一定會收拾一通。可白路怎麼收拾?所長說這傢伙帶著任務進來,只要不太過分就不用理會。

現在這樣算是過分麼?

這一夜如此過去,第二天早上放飯。一大盆饅頭從鐵窗門口遞進來,有負責幹活的那些人分餐。

早飯沒什麼可說的,很稀的粥,配上個饅頭,再有點鹹菜,足矣。

因為昨天晚上收拾人未成,反被收拾一頓,小眼睛組長憋了一肚子氣和一肚子壞主意。在其他犯人分配伙食的時候,他使個眼神。於是今天的白路沒有早餐可吃。

白路還真不在意這樣一頓早餐,繼續專心睡覺。

飯後是學習時間,大家要盤膝端坐認真學習知識,比如某某報紙某某雜誌的什麼的。當然,也可以用來大談改造心得,說著出去以後重新做人的廢話。不過都是待判之人,何必拿這種話哄騙自己。

這時候,白路懶洋洋坐起來,仔細打量一眾犯人,找到老維的身影,多看上兩眼,重又倒回去睡覺。

那傢伙很悲劇,坐在最靠近廁所的位置,不用問任何人都可以猜的到,那傢伙簡直就是悲劇中的悲劇,被人欺負的傑出代表。

看見他坐起來又躺下,半夜那些捱打的同志們很是憤懣,這傢伙憑什麼這麼拽?

沒多久,管教過來查監,小眼睛組長馬上走到鐵門小視窗說:“領導,我有事情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