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蒼白的男子,置身於戰場之上,被火光映亮的他的眼睛,有熊熊的火焰。

幾千人的搏鬥,每一次的廝殺,會不會讓人畏懼?看不見的生命,卻在看得見的消失。

你會不會害怕,當你認識到生命這般脆弱。或者,當你望著同類死去,你的血液之中,你的靈魂深處,竟有遠古莫名的激動。當鮮血從你腳下流過,當生命從你眼前消逝,當帶著恐懼夾著渴望的情緒充斥了你的身體,你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千百人的廝殺就在身旁,卻又覺得是那樣遙遠。站在這陌生的城市中,站在這喧囂的長街上,只覺得一陣寒意襲來,那熟悉的孤單感覺卻越發明顯。

這樣濃濃黑暗堆積的夜晚啊,可有人傾聽你的聲音?

刀劍仍在不停閃動,敵人已在迅速死去。絕望的呼喊依舊尖銳,卻已緩緩降低聲調。抵抗的力量越來越弱,紅了眼的戰士還在殺戮。

這是屬於冥神的夜晚吧!

他閉上眼睛。

當呼喊聲悄悄停止,當腳步聲靜靜響起,當喘息聲不絕於耳,當身上有了第一死的暖意。

他睜開雙眼看著圍在身旁無數計程車兵,他們身上為鮮血染紅。一雙雙的眼睛中,都是敬畏的神色。

天終於亮了。

“什麼?”雷納難以置信地重複,“暴民攻下了玉山城!”

當再一次從報告的探子口中得到證實後,克頓城內大將軍府的大廳中陷入了一片沉悶。託蘭大將軍鐵青著臉,環視在座的高階將領。沒有人敢面對他的目光。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雷納身上。

“雷納。”託蘭低沉著聲音道,誰都聽得出話裡後邊的憤怒。

雷納刷地站起。

託蘭盯著他,道:“你不是跟我說,暴民們只有一個村子幾百人左右嗎?可是玉山城光正規守軍就有兩個中隊一千人,另外還有警衛隊和民兵兩百人。這是怎麼回事?”

雷納漲紅了臉,無言以對。

“布羅姆。”託蘭又是一聲怒吼,嚇的正在一旁暗爽的布羅姆一機靈,立刻挺身而起,站的筆直。

“玉山城距離阿爾夏特村有二百五十里遠,中間還要經過我們克頓城的防區。你和我說你的軍隊日夜都在搜尋暴民,現在那些白痴的搜尋隊都到哪去了?”說到這裡,越來越怒的託蘭一甩手,把手中的水杯“啪”的扔在地上,摔的粉碎。

布羅姆低頭不敢答應,旁邊眾將知道託蘭動了真怒,一個個都悄悄站起。大廳中呈現了奇怪的一幕,託蘭一人坐在主位上,報告的探子跪在地上,中間則齊刷刷站立著一群高階將領。

這時,雷納踏前一步,用因憤怒和羞愧而激動的有些沙啞的聲音向託蘭道:“大人,末將願親帶三千人前往玉山城,必定殺盡暴民,將那暗黑法師之首帶回給大人。”

布羅姆立刻道:“末將也願前往。”

託蘭眉一皺,還未說話,卻聽見底下有人輕聲叫了一聲:“大將軍。”

眾人一看,卻是那兀自跪在地上的探子。託蘭看著他,道:“你有什麼話說?”

那探子年紀頗輕,二十上下,身著便服,五官端正,臉上帶有風塵之色。只見他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道:“小人以為,雷納和布羅姆兩位將軍大人說帶三千人馬前去,只怕不夠。”

雷納和布羅姆大怒,難得地同時罵道:“混帳,你說什麼?”

那年輕探子嚇了一大跳,把頭磕在地上,不敢再說。託蘭瞪了雷納和布羅姆二人一眼,二人立刻噤若寒蟬。然後託蘭轉向那探子,道:“你繼續說。”

得到大將軍的鼓勵,那探子這才說道:“小人自玉山城探聽訊息回來,一路之上只見各鄉各村都有人往玉山城而去,人數極多。而且言談間對朝廷和大將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