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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
“本來是要回去了。”杜士儀見段廣真一時面露錯愕;他便微微笑道;“只不過;前後我到西陘關來過兩次;還未真正見識過你的軍陣操練。眼下看情形還未結束;可否讓我見識見識段將軍的本事?”
段廣真從一介軍卒起步到今天;各式各樣的人也見多了;也曾經有人表示過賞識他;可最終他仍是落得個默默無聞的下場。就比如上次杜士儀查到西陘關糧秣軍械短缺;藉著他提供的證據拿人立威;可接下來卻把他撂在一旁;他也並沒有任何怨尤和不滿。所以;當杜士儀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往心裡去;答應一聲後便馳馬迴歸軍陣。這時候;早來過一次的李白一指旁邊的高臺便建議道:“各位到上頭來看吧?”
登上高臺;這軍陣操練的名堂方才一覽無遺。演義小說中那些如同奇門遁甲一般能夠陷敵於無形的軍陣;現實中自然是不存在的;但武侯八陣圖卻是真實存在;只不過效用遠遠沒有那樣神奇。此時此刻;段廣真演練的有騎兵的錐形陣突擊鑿穿;宿營的偃月陣;以少敵多時防守的圓陣在金鼓以及軍旗等等的指揮下;杜士儀等人就只見下頭數百名軍卒在段廣真的指揮下;彷彿如臂使指一般靈活機動;久而久之竟是有這些人本為一體的錯覺。
見杜士儀看得目不轉睛;張興便低聲說道:“段將軍的軍陣;代州軍中堪稱第一。”
這樣的稱讚杜士儀知道並不過分;可這時候;一旁有一位代州州學的學生卻不以為然地說道:“軍陣演練得再好;真正大軍出動的時候;卻不能單單以此定勝負。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兵者;謀也;更何況能讓幾百人如同一體;並不代表著能讓幾千上萬人如同一體。”
儘管這位學生話音剛落便自知失言;趕緊閉嘴不再說了;但杜士儀掃了一眼其他人;竟發現露出贊同之色的並不是一兩個人;而是至少六七人;就連王之渙和顏真卿竟也露出了贊同之色。他眉頭一挑;轉瞬間就明白了這是為何。
大國用兵;少則三五萬;動輒十餘萬;真正用到軍陣廝殺的;那都是裨將偏將這一層級的中級將領;而真正的主帥大將;往往是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所以;重謀略而輕軍陣;是大多數人的共識;三五百人的小規模軍陣演練能夠如臂使指;在不少士人眼裡不算什麼。遙想日後;中國自己的軍陣大多數人只能說出個武侯八陣圖;具體是哪八陣卻大多都記不清;只有戚繼光的鴛鴦陣和三才陣流傳頗廣;而日本源自八陣圖的武田八陣卻是深入人心。
時不同;勢不同;人不同;則用兵者的側重點不同;這本是無可厚非。然而;能夠熟練運用軍陣的將領;卻未必沒有用武之地他當初在雲州時;曾經多次看過王忠嗣練兵;相比那時候尚年少資淺初識戰陣又帶著一群烏合之眾的王忠嗣;現如今這段廣真所演練的軍陣;著實透出一種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的壓迫感。最重要的是;其麾下士卒的那種從容顯而易見。
端的是練得好兵
當軍陣演練隨著鳴金終於結束;段廣真縱馬回來;臉不紅氣不喘地登臺拜見之際;杜士儀輕輕吸了一口氣;隨即便沉聲說道:“我一個月之後要去巡查大同軍;你隨我同行。西陘關防務;你可自行挑選一人署理。”
段廣真聞言大訝;瞥見其他人彷彿也都一臉意外的樣子;他連忙答應的同時;心裡不禁有些異樣。杜士儀以河東節度副使兼任大同軍使;這不是向來的慣例;而是特例。而大同軍管兵九千五百人;馬五千五百匹;也是整個太原以北最大的一股軍力;僅次於太原城的天兵軍;遠遠勝過蔚州橫野軍以及嵐州岢嵐軍。等到他依禮送了杜士儀離去之際;眼看著那些來自代州城中的人一個個上馬;他正有些怔忡;卻發現上了馬背的杜士儀竟然撥馬緩緩來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