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都未曾有過半絲停頓,拉著影然便繼續往前飛跑著。

影然沒有問他回去哪裡,她一聽有人去救了雪鷹,心裡就安心不少,一邊被他的力道拉著跑,一邊不放心的繼續追問著,“是什麼人去救雪鷹了,他能知道光牢在哪裡嗎?他要是不能救出雪鷹怎麼辦?”

“你這孩子話怎麼就那麼多呢?這麼多年,不記得爹爹也就算了,怎麼連最基本的直覺信任都沒有了嗎?這次去救人的是夢城的無憂公子,爹爹既然能請動他和我一起來這裡救你,自然就有把握也一起帶走你的心上人,也許此刻無憂公子已經帶著雪鷹往通道口趕過去了,你再這樣磨蹭個不停,可要輪到雪鷹擔心我們了!”

影然如遭電擊般的在他這一長串話中痴楞了,只是機械般的跟著他跑,思維則完全停當了,他說他是她爹?

他竟然會是她爹?先是一個尋夢說他是她舅舅,雪鷹說她和尋夢眉眼很相象,而現在這個讓她莫名感覺熟悉的男人,竟然說他是她爹,聽他的口氣,似乎自己和他還共同生活過很長時間,而自己是那個先忘記了他的不孝人?可,可這都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在短短時間之內,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原來她以為的一切,她追查尋找了幾千年的人竟然不是她自己的親生父母,而如今這個自稱是她爹爹的人,她卻只覺得熟悉,卻找不到一點點關於他的記憶,她甚至無從認識,到底是哪一方的錯,是她先忘記了他們?還是他們先一步拋棄了她自己!

又有幾聲驚雷在這安靜的玄極界各處響了起來,影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子被這個來救他的男人拉著從雷聲相反的地方跑著,一直安靜的不像有其他人的玄極界裡,到處傳來了人的驚呼聲,雖然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也知道雷聲讓這裡安靜的人都感到了莫大的恐慌,影然猜想這便是他們用來引開尋夢的伎倆之一了。

白玉般的地板很快就到了盡頭,前頭是一片同樣白色的山壁,路已經快要到頭了,但是影然卻感覺到拉著她往前跑的人沒有絲毫停頓下來的打算。

正當她以為兩人要撞上山壁的時候,實際上卻只感覺到一股不太大的衝力稍稍阻了他們一下,於是兩人便輕易就穿過那山壁進入了一個半黑不白的空間,最前面是黑色的迷霧,就如同她和雪鷹掉進這玄極界之前的所經歷過的黑色迷霧一樣的所在,讓影然知道,這人帶著她是打算重新回到虛無界去了。

進了這裡,那人明顯放鬆了許多,腳步也遲緩了下來,拉著影然在迷霧的外圍停了下來,看著他們進來的那抹山壁入口,“我們在這裡等他們一會,以無憂公子的腳程,應該很快就能把雪鷹帶回這裡來!”

影然卻不吭聲,她只是用一種前所未有過的認真神情,看著身旁這人的模樣,這才發現他一頭雪白的長髮一直用一根銀繩栓在腦後,白暫英俊的臉上,除了眉間的深深刻痕外,俊朗一如三十許的年輕男子,然而就是眉間那道因為常常顰眉而造成的深深刻痕,讓人第一眼看到他時,無端端會覺得他早已經厲盡滄桑了,像個八十許的老人一般了。

一身彷彿洗白了的布衣,讓他看上去像是一直過著苦行僧的生活一般,連眉毛都是白色,除卻那眼眸中的黑色,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有明亮色彩的,只有緊緊抓著她的手,讓她感覺到他是活著的,是有溫暖的,這是要經歷過多少心傷和磨難的人,才會讓人有這般心如半死的感覺?

影然不由為他心疼了起來,他說她是她爹,她相信,她完全沒有半分懷疑,似乎感覺到了影然在看他,那人也轉過臉,靜靜的帶著心疼心喜的看著影然,“孩子,你長大了!越來越像你娘了!”

影然的淚唰的掉了下來,輕輕的撲向他,叫了一聲,“爹爹——”

那人欣喜的用力抱住她,“影然,你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