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順著額角滑下來,落在手背上。

汗珠無聲的濺落,卻滲入她心底,讓她甚清楚地意識到了一件事。白玉熙沒有耐心了!再不趕回,這怕這條命就真留不住了!這副樣子,讓鳳十七見了,只會徒增擔心,早晚要走,這樣不辭而別,對他來說未必不好!

她往內堂的深深地望了一眼,沒有再猶豫,便踉蹌著出了店門,去追離去不久的公儀璟。

寨子裡的兄弟、鳳十七都和她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絡,她要交代後事,就只能和公儀璟這個外人說了,畢竟夕國是他的地盤,有他照拂,這些人在夕國的日子必然安樂不少!

咬著牙,加快著腳步行走在街道上,混入人潮,眼前晃動地都是陌生的人影,哪一個才是公儀璟?哪一個才是?

身子虛虛軟軟,步子越來越虛浮,日光刺眼,眼前陣陣發黑,她的雙手本能地往空中抓,想抓住些什麼,支撐著這具身軀不要倒下。

很幸運的,她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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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景色如舊

憑著手感,她摸出了這是一隻男人的手臂,骨骼勻稱、肌肉結實。

抬頭,往這個男人看去,模糊的視線裡申屠的臉時現時隱,耳畔他的聲音倒是清晰。

“把這個吃了!”申屠遞過來一顆褐色的藥丸。

她自知此時自己的狀況瞞不過他,索性倒是再也不隱忍,絲絲地喘著氣,問:“這是什麼?”

“我配置的藥,能暫緩疼痛!”

她接過,毫不猶豫地便吞了下去。

申屠笑:“你忘了我先前要殺你?!你就不怕這是毒藥?”

“你不會!”這句是她說出口的話,還有一句‘你下毒從來只在暗處,不會你明著下!’被嚥下了。這是申屠心中的一個結,是不能碰觸的一個禁忌。她現下這般境地,自然不會自討麻煩,去碰觸這道禁忌。

說起這個禁忌,其中有個緣故,那是申屠第一次用毒殺人,是對毫無縛雞之力的母子,至於地宮最頂頭的上司,為何指定讓這對母子死於毒物,她早就忘記了,反正這個也不是重點。重點就是那母親被申屠逼著飲下毒藥後,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那時他到底年輕,禁受不住便動了惻隱之心,放了那孩子。那孩子被母親催促著逃命,卻沒跑出命去,不到百米就被第二波趕來的暗人一刀抹了脖子。那母親臨死前見自己孩子慘死,直著脖子喊了一聲,吐了口血嚥了氣,那雙抓著申屠褲角的手,卻死也拽不開。

也合該申屠倒黴!這邊是拽不開,那邊又是救援母子之人頃刻而至。第二波暗人裡有個出了名心狠手辣的,見拽不開,乾脆用刀砍了那雙手。申屠拖著那雙手騎著馬,狂奔了一夜回了地宮,悶在房裡兩日沒出來,那兩日房裡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只知道自此以後這件事便成了申屠的禁忌,而他也再也沒在人前下過毒。

“謝謝!”這句道謝發自肺腑,也是第一次吃他配置的、除了解藥和毒藥外的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顆藥丸滾落了肚,疼痛立減。

申屠一愣,繼而輕笑道:“你突然這麼客氣,我倒是不習慣了!”

她也跟淡淡一笑。任由申屠扶著,就近靠在了街邊的牆壁上,閉上眼運氣調息,輔助藥力揮散。

申屠沒打擾,靜靜地站在她身旁,習慣性地用警惕地目光掃視著過往的行人。

半晌,她收功,睜眼。雖然心口依舊隱隱而痛,但那疼痛已然在她能夠忍受的範圍內。

申屠看著她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