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難得有耐心地提示道:“這是解箭毒的藥,吃了吧!”

難怪如此不適,原來身上的箭毒未解!

她接下了藥丸,嚥了下去,耳邊又拂過白玉熙的聲音。

“你的劍術果真精進了不少,不用內力,僅用招式,竟能屠盡這谷中之狼!”

“我一人,屠盡谷中之狼?”是她殺的嗎?不是公儀璟救了她嗎?難道那是她力竭之後所產生的幻覺?!

“怎地?你不記得了?”白玉熙疑惑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往前方飄去。

她的目光也跟著飄了過去,這才發現自己此刻正躺在出谷口,身後茫茫一片,紅白混雜。白的是氣絕的雪狼,紅的是雪狼流盡的血,暈染在白色毛皮上,怵目驚心。

白玉熙的目光虛虛落在那一地狼屍上,音色淡淡的:“這些狼都是被一劍貫喉,傷口和你手上的劍吻合!這兒沒有旁人,不是你,還能是誰?”

“是啊!是我!”劍還在被她緊緊握在手裡,怎會不是她!

她扔了手上的劍,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著衣衫上那一處處不太明顯的汙漬皺了皺眉。

黑色真是屬於暗人的顏色,剛經歷過一場如此慘烈的屠殺,所有濺在身上的血腥證據,就被這樣吸納隱沒了。

白玉熙指了指不遠處的馬匹,“馬兒在那裡,是回地宮,還是和我回王府?”

她沒有回答,而是走入谷中,走向那一地狼屍中躺著的那個人。那個昨夜她殺的黑衣人,她要在他身上證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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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兇險

“媚誅,你要作甚?”

白玉熙似乎有些緊張,想出聲制止她俯身往揭開黑衣人蒙面面巾的動作。

她當然不會停,一把揭下。

果真是他!昨夜抽籤的那個人!

她繼續往黑衣人身上找尋,毫不費力地從他胸口衣襟裡抽出一支籤,拿在手裡,站起,轉過身,對著白玉熙低低一笑,道:“殿下的手段也精細了許多,讓抽籤的人換籤,倒是比換了那一桶的籤省事多了!”

白玉熙就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也許是懶得解釋,又或者覺得對她這樣下屬,用不著解釋,抬手指著馬匹,定定地望著她,答非所問:“馬兒在那裡,是回地宮,還是和我回王府?”

“回王府!”

她的果斷,倒是讓他意外。

她笑,是譏笑白玉熙,更是譏笑自己。其實她一早就明白,自己誠如申屠所說,是白玉熙手中的棋子,再抗拒、再逃避,有這噬心蠱在身,最終也拼不過被控制的命運,還是得回到白玉熙身邊,繼續為其賣命。

但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受控制,不甘心被命運擺佈,不死心地想再拖一拖,再緩上一緩,尋找那不知道有沒有的柳暗花明。小九的死,讓她清醒了一些,但還不夠清醒,才會有這趟雪狼谷的兇險。她的一條薄命,經得起幾次這樣的兇險?!此刻她要是還認不清這個事情,她也會抽得自己認清!

回到逍遙王府後的日子,照著前世的軌跡正常輪轉了下去,因為都是經歷過的,她便如同有了預知能力般,不費心也不費力,樣樣任務完成得高效圓滿,白玉熙的賞賜日盛,她的厭倦之心也跟著日盛。

日子過得不順心,連著夜夜夢裡都不踏實,總夢到一個帶著香味的男子坐在她床頭,靜靜默默地什麼都不做,就直直地盯著她,常常盯得她背脊發涼。白日裡醒來,生出疑心,進出王府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個兒。連著十幾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