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過的白玉燻不久之前在大殿上和白玉睿說過的話,雖然說話時白玉燻臉上的憂傷是假,但話確實是真。

不日前白玉睿已召了公儀璟,把婚期敲定,這位雲國的公主,的確是沒有多少時間再留在雲國感受這片土地上的風土人情。讓白玉睿允准出宮不易,像今日這般盛大的君民同慶的節日,只怕是白玉燻出嫁前最後一次遇上了。不妨就多給她時間,暢快的感受下宮外的民生風土,正如她說的,多留些美好,以便日後能夠回憶吧!

柳青青心念至此,步子便停了下來。沒了焦急而返的情緒,再看這四周的景緻便覺得十分入目。朗月清風、既成全了白玉燻的美好回憶,又豈能虧了自己?對她來說,除卻童年和爹爹孃親在一起的時光,稱得上美好之外,唯一再能稱得上美好的,便是和鳳十七在這密林中的草舍內,那相依相伴的時光。

步子又動了起來,越走越急,朝著那草舍而去。

她忽然好想見他!他此刻在幹什麼?是不是也會想起她?

一路急行的腳步在草舍的竹門前驟止。

她低頭監看了身上衣衫,又抬手理了理鬢旁的髮絲,不禁懊惱今日出宮時太匆忙,不曾裝扮一番,不知這個樣子讓鳳十七見了,會不會覺得不妥!

心中不由得忐忑起來,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推開了門。

‘吱呀——’一聲,臉上因著期待亮起的光彩,隨著那空無一人的屋子,而驟然黯淡。

不在啊!

她難以抑制心頭湧上來的失望,萎頓地朝屋子裡走,用手輕輕撫過這一路能碰到的所有物件,彷彿因此就能觸碰到鳳十七的體溫一般。

可惜,滿手寒涼!

她嘆了一聲收回了手,坐在了床頭,藉著月光,打量著屋內。桌子椅子上沒有一絲灰塵,顯然是有人時常費心打掃。床上的被子褥子,已不是那日離去時鋪蓋的那些,簇新的,乾燥柔軟。床頭掛著的素色香包散出淡淡的香氣,是安眠用的。屋子那放置洗臉銅盆的架子,那梳妝用的臺子是新置的,臺子上又新添了幾盒胭脂水粉,想來是那聚香齋和馥美坊又新來的新貨。費心置辦這些的人,今夜怎能不在呢?

隨著她又一聲的輕嘆落地,不遠處竟然傳來了腳步聲,急促地飛速地朝這兒奔過來。

她猛地站起,不由得想到了是鳳十七,幾個箭步來到了門邊,又重新驗看了下儀容,便擺出了最妖嬈的姿態倚在門框上。隨著那腳步聲的臨近,她卻又改變了主意,覺得如此這般不似一般矜持的姑娘家,便又急急走回到了床邊,擺了個優先的姿態,坐在床邊。剛坐定,又覺得坐在床邊略顯輕浮,容易讓人聯想到什麼,便又站起,在椅子上坐下,坐了坐,又覺得不捧一杯茶,這樣乾巴巴地坐在椅子上,不像是悠閒的模樣。但此刻,上哪裡去弄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她急得又站了起來,在屋內巡巡一圈之後,算是發覺了自己的反常。果真是情亂人心!難怪白玉睿告誡兒子們不許動心。看來真是有遠見!

她深吸了幾口氣,閉上眼,試圖平復著煩亂的心思,不覺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正立在腳邊。猛的一睜眼,讓小心臟狠狠地顫了一顫。

“是你啊!”她俯身伸手想去摸這東西頭,想到了此刻腳邊的已不是當日的小狗崽,是具有攻擊性的猛獸,手便頓住了。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你都這麼大了!”她嘆了一聲,收回了手,餘光掃過門邊,卻見一片紫影。眉頭跟著一緊,心嘆:真是甩不掉這個冤家!身子緩緩站直,往門邊看,卻見這冤家非彼冤家。

“公儀璟?!怎麼是你?”她訝異。

“不是我!你以為會是誰?”公儀璟眼神沉得如湖水,嘴邊卻噙著笑,雖然有幾分勉強,但確然是平日裡他該有的樣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