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不也是件好事嗎?”

林笑棠眼珠迅速的轉動幾下,立刻恍然大悟。

……

李士群漠然的看著周佛海在靈堂上完香,鞠躬完畢,這才將他引到偏廳就坐。周佛海找個機會剛要開口,丁默村已經伸出手掌一攔,“周部長,您今天只是來弔唁我二弟,別的話就不要再多說了!”

周佛海大窘,站起身,不由分說抓住丁默村的手,“墨村,我知道你因為之前的事情記恨我,但我既然做到了那個位置,也是身不由己,一切事情都以平衡為主啊。”

周佛海也是真的急了,居然連“平衡”二字都說出了口,這也大出丁默村的意料之外,臉上的神色也稍稍緩和了一些,但嘴裡的話還是充滿了諷刺的意味。“豈敢哪?您是中央軍委會委員,行政院副院長,財政部長,身兼多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丁某人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敗軍之將,何敢言勇呢?”

周佛海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丁默村放開周佛海的手,站起身,衝他一舉茶杯,示意端茶送客。

周佛海情急之下喊道:“墨村,千萬要以大局為重啊!”

丁默村的身形一顫,臉色頓時變得通紅,“大局,大局就要以時俊的一條性命來保全嗎?我知道,他李士群是將前些天的火車站刺殺案算在我們兄弟頭上,我承認時俊年少氣盛,是在一些場合說過一些醉話,但就憑這點他李士群就要殺了時俊,周部長不覺得此人有些太跋扈了嗎?哈哈,既然時俊已經走了,我也沒打算獨自苟且偷生,請告訴他李士群,我丁默村是他從重慶請來的,這條命也隨時等著他拿回去!”

一番話喊得歇斯底里,院子裡的僕人們聞言紛紛避讓,生怕沾染上什麼麻煩。

周佛海半晌沒再說話,看著丁默村顫抖的背影,良久,這才走上前,輕拍他的肩膀,“我明白,這件事情於情於理,士群都做的唐突了些,但墨村你也不是沒有錯在先。我這次來,是受了汪先生的囑託,來做你們的和事老。”

丁默村聞言變色,剛要說話,周佛海按住他,繼續說道:“我明白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角色,但沒人能比我更合適。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來上海。現在的局勢,汪先生獨木難支,正需要我們這些人一力扶持,打造一個統一的國家。你和士群雖然你有恩怨,但現在並不是處理私人恩怨的時候,我剛剛說的就是汪先生的意思,什麼地方都可以亂,但是上海不能亂,一切以大局為重!”

說完話,周佛海衝著丁默村一抱拳,邁步就向外走去。

丁默村的聲音的突然響起。“周部長,我丁默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是非恩怨,總有一天我會和他李士群算個清楚,實不相瞞,我手中已經掌握了相關的證據,時俊的死跟李士群和吳四寶脫不開關係。但請周部長轉告汪先生,我丁默村是蒙他大力提拔才有了今天,此時此刻,我分得清輕重緩急。我只有兩個條件,一,吳四寶必須要死;二,殺我二弟的兇手必須要死!”說著,丁默村一揮手,“周部長慢走,不送了!”

丁默村沒有再回頭,而是徑直的轉入後邊的宅院,只剩下周佛海,呆呆的站在原地。

原本,周佛海是不遠再受丁默村的奚落,所以乾脆將汪精衛推了出來,反正話已經帶到,聽不聽的就不是他周佛海可以做主的了,回到南京,他也完全可以向汪精衛有個交待。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盛怒之下的丁默村居然直截了當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也是一個保證,至少目前這段時間,只要答應了丁默村的那兩個條件,上海和南京就能消弭一場內亂。但,這兩個條件……,周佛海一臉苦笑。

……

“不可能!這兩個條件想都不要想!”李士群冷冷一笑,吐出了一句話,讓周佛海的心瞬間跌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