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過,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

“再者,有的事我真不知如何是好?我雖然會做生意,但是對於政治就不那麼明白了。”盧八娘傾訴著,“官員們的諫言就是出於真心,也不一定就是可取的,還有皇上的旨意,我該怎麼答覆?你快醒來告訴我吧!”

兩三天的功夫,司馬十七郎的臉色已經由緋紅轉為灰敗,一切看起來都更糟了,安老先生帶著十幾個弟子每天都在熬藥,喂藥,觀察藥物的效果,再開新藥,再熬藥再觀察。他們對於淮北王妃如此失態的舉動已經習慣了,只管忙著自己的事。

盧八娘知道自己處於半瘋狂狀態,她只記得兩件事,管好淮北和挽救十七郎的生命。表面上的她堅強如山,其實她的內心早已經被無奈壓垮了,可是她唯有堅持下去。

現在盧八娘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提到淮北王的身後事,柳真得到淮北王的託付後與王妃商量,“我是不是現在就趕回大青山?”按照這時的慣例,司馬十七郎早就為自己選定了墓地,就在大青山裡,只是選址後並沒有動工。

“王爺不會有事的!”盧八娘尖著嗓子叫道,然後她感到周圍的幾道目光後平靜了一會兒,知道自己應該答應。柳真去修墓是十七郎對自己的保護,淮北兵權最大的五位將軍柳真、桃花爹、陳勇、徐達、尚頡中柳真資格最老軍功最高,但也只有他不是自己嫡系的,修墓正需要上繳兵權,“好,你去吧,我讓青州那邊給你撥所需勞工錢糧,你領的仁字軍先交給田涵。”

打發走柳真,邸榮又過來了,“王妃,王爺這麼多天沒有出帳,肯定有人已經懷疑了。世子已經到了軍營的訊息是不是應該傳出去了,再有一些事情也要提前準備準備。”

“你先寫個章程來我看。”盧八娘這次要好得多,冷冷地用一句話把他打發了,然後她突然想到,在很多年以前,她在準備成親時想得到的最好結果就是即將到來的局面,成為太妃,以世子之母的身份,站到權力的最高處,一言九鼎,榮華富貴。

可是她現在不想要她過去追求的了,儘管十七郎不是那麼完美的丈夫,他曾讓她非常傷心,也曾讓她非常失望,就是將來滿腦子封建思想的他也不可能讓她處處滿意。但是,盧八娘還是肯定,她寧願做淮北王妃而不願做太妃。

“王妃,皇上的使臣還在等待……”司馬十郎提醒她。

“再等一等,我要好好想想。”

皇帝的旨意是令淮北王從益州全面撤軍,收到聖旨時十七郎還沒有發病,他當時沒有及時答覆,肯定也是在衡權,盧八娘也覺得非常難以取捨。

眼下徐達控制著整個益州,沒有淮北王的命令他不會退出,而益州當地的豪強和氐族的新首領也心向淮北。

是不是把益州全部吞下呢?如果是過去的盧八娘,她可能會拒絕朝廷的旨意,令徐達守住益州,將益州併入淮北,這也是淮北將士們的願望。但現在的她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反倒越發的猶豫起來,雖然朝廷發兵,徐達也足可以抵擋,更何況朝廷經歷了京城被圍很難再派兵了,但保住益州不只是武力的問題。

就如司馬十七郎心中有大義一樣,益州大部分的百姓生來就是朝廷的臣民,他們心向著立國百年餘的朝廷是很自然的事。還有這次京城保衛戰打得非常漂亮,又說明了朝廷並不似自己想像的那樣不堪一擊。

所謂的“氣數未盡”就是指朝廷如今的狀況吧,說到底就是人心向背,畢竟是漢人正朔,江南江北百姓歸附,胡人幾番南下亦未能渡過淮河。客觀地看如今淮北的大好形勢也不可能完全與朝廷撇清關係。

如果因為益州導致天下人的不滿,淮北是不是得不償失呢?

盧八娘先給徐進寫了一封信,讓他按兵不動,先保證益州平穩,如此重要的事情她要深思再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