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帶銳利的目光在對方臉上一繞,道:“請坐!”

聲音當然也是冷漠得不帶半絲情感,他已經完全掌握了所扮演的性格。

“到套間裡去談如何?”

“可以。”

兩人進入套間,坐下,鄺帥爺挪了一下椅子的角度,可以監視到門外的動靜,套間沒燈,有極好的掩護。

“應大俠,今天你到了上清宮?”鄺師爺用試探的口吻作了開場白。

“不錯,在下已經到場。”

“已經目睹一切經過?”

“可以這麼說!”

“不在意八千兩黃金?”

“哼!”冷一凡哼了一聲道:“鄺師爺,在下一向不喜歡被人愚弄,這筆交易是你閣下第一個找上在下的,卻又故弄玄虛,不指出點子,另由許一劍出面,這是什麼原因?”

“呃!這個……應大俠,這並非故弄玄虛,實在是情不得已。”

“什麼情不得已?”

“因為敝上也是受人之託,本來是指令由區區與荊老出面辦理,後來考慮到區區與荊老在這一帶目標太顯著,猶恐節外生枝,所以改由許一劍出頭。”

這理由可說十分勉強,簡直不成其為理由。

但冷一凡無意辯駁,由於許一劍的被殺滅口,顯見其中另有文章,同時也顧慮到一個職業殺手的身份,不干預別人的是非,只能在不離題的原則下發問,所以他直截進入主題。

“物件是姓賈的?”

“不錯!”

“真正的買方是誰?”

“應大俠,你這一問……合乎行規麼?”

“沒什麼行規不行規,這職業在江湖上還不成其為行業,在下應無敵有自己的原則,如果一定要說出規矩,那便是不管交易成與不成,至死保守秘密,這買賣不是兒戲,如果有了差錯,便等於自己登上斷頭臺,八幹兩黃金是個大數,但必須活著才能享受對不對?”

冷一凡是信口開河,但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言之成理。

鄺師爺沉吟不語,似在做認真的考慮。

冷一凡也閉上口靜待下文。

套間裡光線暗淡,看不請鄺師爺臉上的表情變化,但從他閃爍不定的目芒,可以看出他此刻所想的相當複雜。

久久之後,他似乎有了決定,長長透了口氣。

“應大俠非要知道不可?”

“對,一定要知道。”

“那就是說,知道了以後便付諸行動?”

鄺師爺這一招也很厲害,他要扣住冷一凡非接不可,如果冷一凡不肯定應承,他還是可以不說。

“不一定,在下要衡量情況。”

“……”鄺師爺默然。

“如果閣下不願意說,這買賣就取消,只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冷一凡這一招也不差,基於對方不找武林判官這一點判斷,對方是認定了自己,至於為什麼認定自己,只對方一說出來龍去脈便可揭曉。

又是一陣近乎詭秘的沉默。

“應大俠半步也不讓?”

“這是原則,不是讓不讓的問題。”

“看來區區非屈服於應大俠的原則不可?”鄺師爺口氣已經放鬆。

“可能是如此。”

“好!區區就冒險賭上一賭,不過……話兒申明,當事人並非普通人物。這秘密必須永遠埋在應大俠的心底,在任何情況之下都不能洩露。”

“在下保證過守秘至死!”冷一凡內心不無緊張,因為一個久梗在胸中的謎要揭曉了。

“這當事人……”聲音突然壓到最低:“就是名滿武林天下的當今孟嘗包侯爺!”

冷一凡心神俱裂,像是夾心捱了一鐵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