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凡硬著頭皮說。

“大爺沒興致?”

“見多不奇,我只要休息!”冷一凡有全身熾熱的感覺,但表面上他冷得像個情慾全無的石頭人。

春芳輕輕吐了口氣,慢吞吞的抓過衣物穿上。

然後,又看了冷一凡一眼,才下床著鞋站定。

“大爺睡覺,那我呢?”

“隨便,那是你的事!”

冷一凡說完,脫鞋和衣上床,拉一角被蓋上,側向床裡而臥,似乎身邊根本沒有春芳這個人,實際上他心還在跳。

春芳在床沿坐下。

“大爺,您先別忙睡,我要傳幾句話!”

“你說吧!”

“您當年的仇家已到了開封,而且找上了您,對嗎?”

“仇家?誰?”

“不見紅。”

冷一凡心頭一震,幾乎要蹦了起來,但他竭力忍耐著。

職業殺手在任何情況之下,都應該保持冷靜,絕不能有情緒上的衝動,或有任何表情掛在臉上。

不見紅跟應無敵結下樑子,詳細經過自己並不清楚,但既然扮演應無敵,就該擔下他的恩怨。

隔壁房裡有鄺師爺安排的眼線,不見紅找上自己他們當然知道,這不足為奇。

實際上,隔壁房間是鄺師爺包下但沒有插樁,是空著以備不時之需的,不見紅身份暴露是由於範老二之死,而被鄺師爺和那姓荊的老者他們猜出來的,因為當今江湖上殺人不見血的除了不見紅,還沒聽說有第二個。

冷一凡很想問個究竟,但他不能問。

如果說他不認識不見紅,豈非是天大的笑話?

“啊!是他,怎麼樣?”

“他在開封現身的意圖不明,除了您跟他之間的個人恩怨外,也可能牽涉到這次的買賣,請您加以留意。”

“唔!我會注意。”冷一凡淡淡地回答,似乎不把它當回事。

但他的內心卻是相當不平靜,很想找到江湖秘客,把這樁不相干,但已栽到自己頭上的事弄個明白。

春芳起身離開床沿。

冷一凡不去管她的行動,他真的想睡。

一覺醒來,西窗已見日影,表示時已過午。

這一覺睡得很結實,疲累全消,精神百倍。

房裡,不見春芳的影子。

冷一凡下床,擦了把臉,走到外間,覺得喉嚨有些幹,步向桌子,摸摸茶壺,還帶著微溫,端起來口對口猛喝了幾大口,放回茶壺時才發現桌上有一張字條,心想,大概是春芳出門時留的。

不經意的拿起一看,不是那麼回事,字條上簡簡單單幾個字-一“火速來宮一敘”,後面沒署名。

來宮,什麼宮?

難道是王公宣召?

細審筆跡,忽然領悟,字條是江湖秘客所傳,所謂“宮”,無疑地是指幻幻子隱居的上清宮了。

正好春芳不在,否則又要費一番口舌解釋。

冷一凡當下揉碎了字條,進套間抓起劍,整整衣衫,匆匆出房,撞壞的房門還沒有修,也就不必上鎖。

出了客棧大門,街道上冷冷清清,店門測邊有個磨刀擔子,可能是設生意,磨刀的老者坐在小板凳上打噸。

冷一凡的腳步聲驚動了他,微微張開了眼又合上。

冷一凡左右掃了一眼之後,快步行去。

出了城,直奔上清宮。

地點愈來愈荒僻,上清宮已遙遙在望。

突地,身後遙遙傳來一聲似乎是慘叫的聲音,冷一凡暗吃一驚,立即止步回身,只見數十大外的林木間似有影子一閃。

登時警覺到自己太猛浪,竟然沒防備被人盯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