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反駁趙靜,趙靜愣了一下,卻沒有生氣。她這人就是這樣,自小被追捧慣了,就覺得聽不到真話得不到真心,反而說話直接的人更得她歡心,譬如趙閔,譬如面前的原賀。

趙靜微蹙蛾眉,看著他問道:“你不過次子,原家將來由你兄長繼承,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原賀卻笑了:“原本我自然不必和兄長爭,不過等咱們孩子出生,身為父親我總不能還跟以前一樣,靠家裡蔭庇過日子吧?”

他握住趙靜的雙手,眼神十分認真:“這回卻須得靠靜兒你,祖父已找我說了,你若能在陛下跟前說上幾句引他對中軍府猜忌,他再在朝堂針對趙諶父子抗旨一事進行上書,也許真能把趙諶從西關弄回來,他一旦回來,就不足為懼……”

趙靜聽得入神,又問道:“便是奪了趙諶的兵權又如何?”

原賀便解釋給她聽:“中軍府連著崔家申家范家一系,他們只要讓開位子,我們就能推薛家坐上那個位子,朝中我父親就能更上一層。祖父已承諾我,若這件事能成,他便讓父親扶持我入朝為官,兄長要繼承家業便由得他去。”

話中野心不言而喻。

趙靜不反感丈夫有野心,只是想到趙諶,心口便是一悸。

真的要這樣做嗎?

原賀一直都在關注她,看見她面上顯出猶豫,心裡便一陣不快。他當然知道妻子喜歡趙諶的事情。從前他不在乎,但現在不同往日,他不能忍受妻子想著別的男人……這不快一閃而過,更加重了他想要扳倒趙諶的念頭。

他催促趙靜道:“靜兒因何故猶豫?為子孫計,中軍府不得不除……還是你仍對他舊情難忘?”說到最後,語氣裡終究流露出一點酸意。

趙靜聞言嗔他一眼:“說甚個酸話兒?”

不過到底平靜了下來。說到底,她即將為人母,同趙諶越離越遠,再不可能有在一起的機會了,反而現實一點,為自己一家尋個好出路才是真的。

阿翁雖然寵她,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日日不在跟前,阿翁身體又漸漸變差,能不能想到她是一方面,萬一有個萬一,繼位的不管是誰,都和她不過一半血緣,她以前囂張慣了,那些個王弟哪個放在眼裡過?誰成想將來還有看他們臉色的一天?

趙靜想到這裡,忍不住握了握原賀的手,低聲問他:“你跟趙毓關係如何?”

原賀一下就反應過來她的意思,苦笑道:“我那會兒倒有機會同他交好,可惜祁嬪不喜原家,並不準公子毓和原家子弟來往……他大多同伴讀一處,聽說和臻鋮關係最好,還有個原珏……”

“原珏?”趙靜突然想起來,“聽名字,難道不是你家的人?”

原賀搖頭:“祖上許是同宗,不過未有來往,何況他家襲的武職,祖父不大瞧得上。”

趙靜不由嘲諷道:“他老人家可瞧得上誰啊,人家就算武職,好歹公子毓還親近武官呢。”她對著自己丈夫直言不諱,“我說話難聽,可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若真照你祖父說的,將來趙毓一旦繼位,你便當了官,又能有甚麼前途?祁嬪不準,也得想辦法,只要趙毓認可了就行!”

她這麼說,不過因為趙毓繼位的可能性最大。

原賀想了想,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家裡長輩對他說的話不可盡信,畢竟原家不止他一個成年男丁,隨時都能換人培養,他雖然想借家裡的勢,還是要為自己考慮多些。

“無論如何,過幾天你要想辦法進宮一趟。”他見酪送來了,就親自端起碗,加了一勺糖漬玫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