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驕頷首。

一身深紫色的官府,顯得精神奕奕,踩著腳蹬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往北城門去。

今日會在本城門外十餘裡處集合,而後出發前往寧州,寧州所轄好幾座城池,今晚會在驛館落腳,明日就會抵達寧州一行的第一站,節城。

馬車中放了打發時間的書,許驕隨意翻了翻。

從鹿鳴巷去北城門有些時候,許驕聽到馬車外的喧譁聲,似是有人打馬而過,但很快,她的馬車停了下來?

有禁軍在,誰這麼大膽子?

簾櫳掀起,是魏帆入內。

「你怎麼又來了?」許驕看了他一眼。

魏帆上前,「你不是去寧州嗎?給。」

他遞上袋子,袋子裡是一枚糖葫蘆。

許驕愣住,「你跑來給我送糖葫蘆?」

魏帆輕聲,「你不喜歡嗎?路上吃。「

許驕眉頭微微攏了攏,「魏帆,你太殷勤了……」

魏帆笑,「男的對女的殷勤能有什麼事?」

許驕想起他著急在岑女士面前討喜的模樣,眉頭攏得更深,「魏帆!」

魏帆起身笑了笑,「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溝渠。「

許驕「啪「的一聲將袋子放回他懷裡,「我不是明月,我是太陽,不高興的時候曬死你那種!」

魏帆愣住。

……

魏帆都不

知自己是怎麼被轟下來的,看著手中的糖葫蘆,喪氣得啃了一口,「好心當成驢肝肺!」

馬車上,許驕被魏帆胡攪一通,沒有心思再看書了,想起這一趟少說半個月,恐怕,至少一個月是有了,宋卿源不會猜不到,只是兩人都沒點破。

如果半個月,她才不需要在政事堂和翰林院將事情交待得這麼清楚。等她回來不是三月初,而是三月中,興許三月末了……

明和殿內,宋卿源沒心思看奏摺。

許驕走的第一日,御史臺在早朝時奏本,是天子尚無子嗣,後宮空置,動搖國之根本,讓江山社稷不穩,奏請天子儘快充盈後宮。

御史臺奏本,朝中老臣紛紛響應。

尤其是之前梁城之亂,讓朝中再次將目光集中在後宮空置之事上。

大監看他。

大殿上,他沉聲道,「朕心中有數,等梁城之事與恩科結束再議。」

……

大監知曉今日陛下心情不好,好些官員求見,都被大監擋了回去,大監也不敢貿然入內。但相爺的東西送來,大監還是送去,「陛下。」

宋卿源看他,不知他今日怎麼這麼不知眼色。

大監趕緊道,「相爺讓人送來的。」

宋卿源微微怔了怔,大監遞上,信封裡是一頁紙。

正面是他早前寫的「早歸」兩個字,背面寫著「臣領旨」三個字。

大監見他目光滯住,眉頭仍是沒開,默默退了出去。

宋卿源看著「臣領旨」三個字,他知曉是在同他打趣。

——說,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我不在,你還來,是不是睹物思人?

——宋卿源,你是不是喜歡死我了?

——宋卿源,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很傷心?

宋卿源眸間黯沉。

抵達節城,是第二日黃昏。

寧州知府和節城城守親自帶了黑壓壓的一群人來接。

簾櫳撩起,眾人躬身,「見過相爺。「

許驕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們怕看到我。「

寧州知府臉色僵了僵,「怎麼會?相爺親臨,寧州有幸。「

許驕言簡意賅,「去衙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