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有些著急。

柏靳收回目光,起身時,聲色沉穩,「怎麼了?」

許驕也起身,夜色中隱約聽到「殿下恐怕需要提前回蒼月一趟」這樣的字眼。

翌日登船離開富陽前,許驕留意到還在一遍一遍來人見柏靳。

這麼看,她昨晚確實沒聽錯,柏靳應該不會在南順京中久留,那柏靳和宋卿源的談判很快就會結束。要麼一方妥協談好,要麼可能直接終止,柏靳一走,留下的鴻臚寺官員沒辦法對等和宋卿源談。

但取東陵十八城這樣的事,談崩的可能性很小……

原本宋昭是邀請柏靳共乘馬車的,但從蒼月鴻臚寺官員在柏靳跟前出入的頻次來看,去碼頭前,柏靳應當都會單獨在一處。

宋昭無聊,便跑來和許驕一起。

許驕以前是挺煩他的,但上次在茶樓宋昭說的一些話反倒讓許驕對他改觀不少。宋昭就是偶爾缺心眼兒,一根筋,旁的時候脾氣也還算好。

宋昭也覺得這一趟出來,同許驕之間熟絡了不少。

不像早前一樣,總是劍拔弩張的氣氛。

馬車上,因為熟絡了,宋昭便開始口無遮攔,一口氣說了宋卿源小時候的很多事,說四哥爭強好勝,就喜歡旁人都聽他的,但四哥總是護著他,他不怎麼喜歡七哥。

他口中的七哥是宋雲瀾。

許驕懊惱,「惠王,這些話不當在微臣面前說……」

宋昭卻笑,「誒,許驕,我以前總以為你老奸巨猾,對陛下阿諛奉承,所以陛下才喜歡你。」

許驕無語,「請注意你的用詞!」

又是老奸巨猾,又是阿諛奉承,怎麼聽都不像好話。

宋昭笑道,「但聽說你去搶親了,又覺得許驕,你真有幾分血性啊!」

「……」結束話題的最佳途徑就是不和傻子爭執,許驕道,「過獎。」

宋昭朗聲大笑起來。

自從宋昭來了馬車中,許驕覺得車輪軲轆聲已經不是最聒噪的聲音了。

……

等馬車抵達富陽碼頭,登船前,俞哲青同眾人作別。

三日的水路,四日的馬車,柏靳幾乎沒怎麼露面,大抵都在船艙和馬車內,同蒼月國中鴻臚寺的人在一處。

蒼月也陸續來了不少人。

就連宋昭都覺察出來了些許不對,「是不是蒼月國中出了事端?」

許驕也不知道,但柏靳這一趟應當不會在南順國中久留。

五月初九,許驕一行終於返京。

邵德水領南順京中的鴻臚寺官員來京郊十餘裡處迎候。

柏靳露面,邵德水同柏靳說話。

許驕在一側出神。

終於回京了。

許驕歸心似箭。

但就在柏靳同老師說話的這段功夫裡,都還有人往柏靳處來,許驕越發肯定,柏靳會儘快結束談判,然後返回蒼月。

邵德水同宋昭,和許驕一道送柏靳回驛館,宋昭和許驕稍後還要入宮向宋卿源復命。

轉身時,柏靳喚了聲,「許清和。」

許驕駐足,「殿下。」

柏靳道,「明日去趟司寶樓吧。」

許驕愣住,想起在富陽茶館時,宋昭說起早前打聽過司寶樓的拍賣,最近的一次是五月初十,這次會有公子若的畫作拍賣。當時幾人聊得正好,柏靳想看看公子若的畫,宋昭當即就說一起去!

眼下聽柏靳一說,宋昭想起,「好啊,去去去!」

又替她應了。

許驕有些惱意看向宋昭,馬上就是恩科了,她還有一大堆事情,她跑去看什麼司寶樓拍賣!在富陽那是逢場作戲。

柏靳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