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恭措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自手心中流出,他詫異地將手自她眼睛上拿開,卻陡然對上她迷濛的淚眼。他呼吸一窒,低頭吻上她的淚痕。本來只想給她一些安撫,誰知吻著吻著又勾起了身體中的火,於是溫泉中的溫度再度攀升。

……

南秀王朝,晨光四年秋,裴恭措以賣官鬻爵貪贓枉法之罪將吏部尚書趙亦寬斬首示眾,罪不及家人。其女趙貴嬪因身染惡疾被送往黃覺庵養病。

左相莊叔煥少了一個重要臂膀,朝中勢力減弱,更有一些原本支援左相的大臣開始持觀望態度。

而比南秀這件事更加轟動的,是東離傳來成昭帝駕崩姬雲野靈前宣佈登基而姬錦言帶兵逼宮的訊息。

花緬從裴恭措口中得知這個訊息時震驚不已。成昭帝怎麼說沒就沒了呢?為此,她心中竟生出不少悲傷來。然而讓她困惑的是,姬錦言才離開南秀不久,又是如何插翅飛回東離逼宮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來姬錦言一早便察覺出了什麼,於是派人易容成自己出使南秀,而他則在東離暗中調兵遣將,只等東風。

這一刻,她心中是對姬雲野濃濃地擔憂,接下來的每時每刻都如坐針氈,提著一顆心在焦灼中等待東離傳來的訊息。

第117章 宮變

東離乾清宮。

長長丹陛上的正殿外是以姬雲野為首身著縞素形容悲切的一眾臣子與成昭帝妃嬪,丹陛之下的廣場上是以姬錦言為首的執戟兵士。

姬雲野端然而立,俯睨著殿下黑壓壓的眾人,凝氣成聲道:“今日父皇大喪,爾等見朕不跪是為不敬,見父皇靈柩不跪,是為不忠不孝不義。”

姬錦言一身凜然之氣,語聲沉痛道:“你弒君篡位,怎敢稱‘朕’?”

當是時,乾清宮上恰有白虹貫日,預示君王蒙難,眾人見之皆是驚愕不已。

姬雲野心中亦是一震,為安撫人心,他將詔書交到連喜手中道:“錦王來遲一步,未曾聽到父皇遺詔,有勞連公公再宣讀一遍!”

連喜接過詔書,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成昭帝皇長子姬雲野,人品貴重,德義兼之,輝功越古,濤澤流芳,上應天命,下和人心,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欽此。”

讀罷,他將詔書交由大臣傳閱,以確認詔書的真偽。

當眾大臣一致認為此乃成昭帝真跡時,姬錦言卻提出質疑:“父皇不過身染小恙,怎會突然就駕崩了?一定是姬雲野趁本王出使南秀之機逼迫父皇寫下傳位詔書,然後又將父皇毒害致死,以此謀奪皇位。”

此時,兵部尚書顓孫長夷出列道:“先皇駕崩前,丞相和六部尚書皆在場,先皇的確親口傳位於雲王。”

姬錦言斥道:“一定是姬雲野使了什麼手段操控了父皇,否則為何要把本王支走?”

姬雲野的聲音涼涼地傳來:“朕也很好奇,你既去參加南秀的百年大慶,又是如何在短短不到兩日的時間內回到京城的?東離律法規定,親王的府兵不得超過三千,你養這三萬兵眾莫不就是為了今日的逼宮?”

姬錦言義正言辭道:“本王此刻之所以能站在這裡,是因為本王早就察覺到你會在本王出使南秀期間有所動作,所以才讓人易容成本王出使南秀,否則豈非讓你陰謀得逞?至於養兵,不過是為了今日的懲奸除惡,替天行道。”

姬雲野面露讚賞地道:“錦王果然大義凜然,可是數位太醫都已經驗過,父皇逝於風寒引發的心疾,並無中毒跡象。你怎能冤枉是朕毒害了父皇呢?”

姬錦言語氣咄咄道:“那你可敢開棺驗屍?”

姬雲野眸光一黯,眾人頓時沸騰。除了持觀望態度的大臣以外,其餘大臣皆是眾口一詞地反對,認為開棺驗屍是對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