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身為人家的女婿上門給老泰山拜年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他蘇玉祥卻是一臉的弔喪樣兒,一絲喜氣也沒有,究竟是存了何等居心?!姚遠之這個素來好脾氣的也不高興了。

衛章則事不關己高掛起,只安靜的坐在那裡品茶,蘇玉祥進來的時候他眼皮兒都沒抬。

雖然說蘇玉祥是長女女婿,可他卻是個無官無職的閒人,衛章卻是伯爵在身的二品大將軍,自然不用給一個他請安。而葛海也是五品的職銜,自然也不會看蘇玉祥的臉色。

蘇玉祥進門後先給姚遠之磕頭請安,然後起身後再跟姚延意拱手問好。姚延意倒也沒跟他爹一樣給這個妹夫臉色看,他依然是往常的樣子,一臉溫和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對蘇玉祥客客氣氣的回禮,讓座。

蘇玉祥在落座之前又看了一眼衛章。按長幼有序的規矩,衛章得叫他一聲姐夫。可人家乃是輔國大將軍,品級跟他老泰山是一樣的,雖然大雲朝建國到現在武將越發不如文臣尊貴,但他蘇玉祥卻不能小看人家。於是忍了忍,還是朝著衛章拱了拱手,呵呵一笑說道:“顯鈞,你來的好早。”

衛章剛好啜了半口茶,待不緊不慢的嚥下,方淡淡一笑:“是三爺來晚了吧,岳父大人可是一直在等你。後面園子裡都已經唱了好幾出戏了。”

蘇玉祥心裡那個罵啊,老子來的早也好晚也好,老泰山還沒說什麼呢,就輪得到你指摘了?今兒在座的幾個人就數你最小好吧?懂不懂規矩!沒聽說走老岳家還帶著隨從的,這他孃的又不是上戰場。蘇玉祥看著坐在衛章下手的葛海,心裡的不痛快更加了幾分。

不過他心裡罵歸罵,但嘴上卻不敢,別說衛章現在的身份,就但看葛海那陰冷的眼神,蘇玉祥就在心裡捏了一把冷汗。

而且今天來得晚的確是有原因的,本來他不想出門,想讓姚鳳歌自己帶著女兒回來走一趟就算了。他也覺得自己現在整天白吃白喝,分文不爭,靠著媳婦過日子著實丟人,所以不想上岳父門上丟人現眼。

平日裡姚鳳歌什麼事都隨他,他不跟著還樂得清心。但今日是什麼日子?他平常不登姚府的門,今天若再不去,姚鳳歌也沒辦法跟父親交代。於是便漏了個口風給蘇玉平。

蘇玉平便把這個不著調的三弟叫過去一頓拾掇,最後蘇玉祥垂頭喪氣的回來開始朝著靈芝等幾個侍妾撒脾氣,要水洗漱,叫人找新衣裳,然後磨磨蹭蹭的把自己從頭到腳收拾一遍,方不情不願的跟著姚鳳歌出門了。也正因為這趟折騰,他們才來晚了。

“我比不得顯鈞你,我是有熱孝在身,不好太早出門。若被那些言官們捉住了把柄,說不定連岳父大人也連累了。”蘇玉祥睜著眼睛說瞎話,重孝在身不假,可姚遠之現在就是督察御史,現管著那幫子言官,誰敢隨隨便便的參他?再說,就憑他一個可有可無的病秧子,他配嗎?

不過說到底這話卻不容駁斥,衛章也沒再多說。姚延意便笑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也過去吧。老太太都等不及要開宴了呢。”

姚遠之點了點頭,對衛章說:“顯鈞,燾平,走吧。”

燾平是葛海的字,跟翠微行聘嫁之禮的時候,姚遠之給他取的。說是文人都在進學堂的時候由老師賜字,而葛海自小在軍營里長大,自然沒有表字。如今成家了,就是個大人了,名字是父母賜的,不應由著平輩們亂叫,便給他賜表字燾平。

為了這個,葛海鄭重其事的給姚遠之磕了三個頭。

“是。岳父。”衛章起身跟著姚遠之往外走,這翁婿二人都沒再看蘇玉祥一眼,好像這大女婿就是個擺設一樣。

幸好還有姚延意在,他起身上前,朝著呆愣的蘇玉祥笑了笑,說道:“文定,走吧。”

蘇玉祥這才藉著坡兒下了驢,隨著姚延意往後面的花園子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