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自鎮定地開了口,聲音卻在顫抖。

“陛、陛下他……他在卡斯拉羅山谷裡被人暗中襲擊……身……身受重傷……陛下受傷的訊息被嚴密封鎖……查德大人秘密派人回來向您報信……”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手下一鬆,放開了布魯辛,她難以置信地搖著頭,不停地向後退,後退……

冷靜的頭腦一下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受傷了,他受傷了,怎麼辦?怎麼辦?她恨不能插上翅膀,現在飛到他的身邊,去看看他的傷勢。

可是,她出不去……逃不出這座被重兵把守的首城……

低垂下的小臉痛苦地糾結著,冰冷的淚順著下巴滑落,不停倒退的她驟然撞上了一堵肉牆,她整個人被人用力扳轉過去。

洛弗爾鋒利的視線巡視著她掛滿淚痕的臉,“出什麼事了?為什麼哭?”

為什麼哭?因為他受傷了,聽說傷得很重,她想出城,她想去看他,可是這些她能跟洛弗爾說嗎?

戰爭還未正式打響,君王就已經受傷了,一旦這個訊息傳揚開來,必定引起耶塔拉斯所有臣民的恐慌,那些對王位寶座虎視眈眈的勢力也會伺機而動。

而最大的威脅就是洛弗爾駐守在首城的軍隊,洛弗爾那天脅迫她的話音猶在耳,目前她只能聽他的待在皇宮裡。

她吸了吸鼻子,推開他放在肩上的手,抹去臉上的淚。“沒事,我身體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沒有等他開口說話,更沒理會他陰晴不定的幽暗眼神,邁步快速越過他走進行宮的後門。

他受了重傷,她卻不能到他身邊照顧他,此時自責狠狠地鞭策著她的心,她應該在他決定留下護衛隊時拒絕才對,是她沒有考慮周全。

是她害了他……

眼淚不禁再次充盈著眼眶,雙手死死拽著胸前的長袍,邁動的雙腳越來越無力虛軟,她勉強支撐著一步一步走向寢宮。

距離打通通往首城外的出口還有兩個星期,她沒有通天的本領將這兩個星期的時間壓縮,腳下的路變得如此漫長,像是永遠也走不完。

她想見他,她真的好想見他,尤其是聽到他受傷的訊息後,這個聲音強烈得宛如一面敲擊的雷鼓在耳際不停歇地叫囂著。

只要能看到他,看到他安然無恙,哪怕只能躲在角落裡偷偷看一眼,她也覺得安心,那麼,她該想什麼樣的方法從圍得如同鐵桶般的首城出去。

兩個星期的時間,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她必須另想更好的辦法。

驀地,洛弗爾的身影閃到她跟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眼神裡閃動著誓不罷休的堅持。“我不喜歡猜來猜去,跟我把話說清楚,你到底為什麼哭?”

繁亂的思緒如同一塊巨石壓在胸口,她深深吸口氣,強忍著決堤的淚水,望見洛弗爾陰鬱的面孔,電光火石間,一個大膽的念頭驟然從某個角落裡冒出來。

“我想出城走走,你能陪我去嗎?”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垂在身側的雙手卻在微微握成拳。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洛弗爾冷哼著揚起薄唇,“你是想讓我帶你出城,然後乘機逃走。”

“不,我可以向你保證,甚至發誓,我絕不會那樣做。”她堅定地看著他,被他盯得心虛,於是嗓音稍稍緩了下來,“其實我是想去看看他,就算躲在角落裡,只看他一眼,我也要去。當然前提是在你的陪同下。”

這是一招險棋,但也是一招出奇制勝的計策,洛弗爾和她一起去,這樣做可以牽制住洛弗爾的力量,不至於在她偷偷溜出首城後,他一怒之下篡奪了王位。

收斂起過多的複雜心情,她平靜地抬起眼簾,與他的目光平視,洛弗爾的心機過於古怪,使她難以揣摸,現在她只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