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累死他!”

然後縱身要走,忽跟蘇眉一笑道:“蘇姑娘。”

蘇眉也不知怎的,聽仇小街如此柔聲呼她,也不禁心裡怦地一跳,輕聲答:“什麼事?嗯?”

仇小街笑笑道:“請你以後若沒有我的許可,千萬勿要隨便跳上來與我平起平立──我喜歡比別人站得高一點,就算男女相好,我也只喜歡處於上風,在──上──面。”

然後,他一笑。

笑得甚瀟灑。

一出手,就在蘇眉下頷摸了一下。

只摸一下。

摸了就走。

只留下一陣瀟灑的風,還有微微顫晃的枝頭。

蘇眉只覺一陣恍惚。

半晌,才氣緋了粉靨。

但仇小街已經走了。

陳路路、菩薩和尚、耶耶渣、一惱上人都緊躡而去。

蘇眉氣極了。

她一頓足,幼枝嫩椏承受不起,斷落下來,蘇眉幾乎失足摔倒,但幸好她身形輕靈,半空一個翻身,仍穩穩當當落下,只腳步微微一挫,就輕巧地落在馬龍身邊。

馬龍伸手要扶。

蘇眉已經站定,一閃身,讓馬龍挽了個空,且藉意一撂自己的髮梢,卻又省覺自己好像是模仿了仇小街的習慣的動作,便啐了一句,罵道:

“他以為自己很瀟灑?我啐!他的頭髮已快掉光了!還臭美!”

仇小街雖然有一張孩子臉,雙眉濃如黑刀,鼻挺唇翹眼有神,但頭髮的確已見稀疏零落,就是因為如此吧,他才會留著較長的頭髮,因為若是禿頭的人只蓄短髮,那禿頂就更顯而易見了。

馬龍開解似的微笑道:“他只是故意讓你生氣的,──既是如此,你又何必真的著惱?”

蘇眉仍以手指把弄著發末;忍不住問:“──那任副刑總到底是誰?”

“啊,這你還不曉得嗎?”馬龍似很有點錯愕,“我相信你必然聽過刑部裡而今當紅的兩個極其厲害的人物吧?”

馬龍這麼打明瞭一提,蘇眉頓時醒起,“啊,莫不是……”

馬龍沉重的點了點頭:“對,就是他們兩個:任鶴田和任虎雪……”

蘇眉詭然接道:“──即是任勞任怨?”

馬龍緩緩的接道:“任公子當然就是任怨。”

就在這時,不文山對開的十一寡婦山嶺上,忽然傳來一聲長笑。

又似是長嘯。

既似是夜梟哀號。

又似蒼鷹長峰。

這嘯笑之聲,混合起來,就似是哭聲一樣。

──一頭哭在萬里千年外的龍。

龍吟!

馬龍聽了,也神色凝重的說:“仇小街果然是一笑神捕,他已追上孫青霞了。”

蘇眉遙望十一寡婦山,紅唇噏動,沉吟不語。

──乍聽仇人又落入包圍中的她,怎麼看去,都似欣喜的少,感傷的多。

她不是一直都很恨他的麼?

她不是巴不得殺了他的嗎?

──那她又何必愁眉不展,鬱結不蘇?

卻聽馬龍忽揚聲道:“有道是:日出勿提曹操,夜落莫提閻王,這回說人,貴客就到了!”

稿於一九九五年一月廿三至廿六日:章培垣先生在“中國武俠簡史”論我悽婉與恐怖筆法,鼓舞;新報來稿酬;舒長情函;曹正文之“書香心怡”述及金庸、古龍、我;華能來華,心情大佳;極擔心李又變卦;覓得皇冠合約,無礙;禮電何謝我;各路原約赴京兄弟全軍盡墨;與婷芬訂約寫“震關東”;Irene仍掌握機票住宿事無礙;孫電不能赴京;小禢自德入電相問候,何接;依電;雜誌有料到;華俐唱,白日喧;敏華終返深圳;何家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