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侯三爺也不在意,做生意嘛,要是想著一下子就把十年的錢掙了,不現實。想著日日的生意都很好,也不現實。

所以啊,做生意有口飯吃,餓不死,有幾個閒錢,偶爾能去喝頓花酒就很好。

說起花酒,那他孃的城裡的勾欄價錢又漲了,明明沒來什麼好看的小娘子,怎麼的就憑空要多收銀錢?

侯三爺嘆氣不已,雖然是這般,但也不打算在棉花鋪子這邊漲價,喝花酒可以少去幾次,但自己這邊一漲價,那些本來就夠嗆能買棉被過冬的,這會兒就肯定不會來買了。

那得不償失嘛。

其實不是,不是生意會差,是有更多人,就沒辦法熬過那一個又一個的冬天了。

侯三爺躺在椅子上,看著外面的夏雨,嘿嘿一笑,“這麼看起來,老子還是個不錯的好人,死後肯定不能下油鍋的。”

“不,你死了之後,肯定得在油鍋裡炸個兩三遍,給整個骨頭都炸酥了之後,被小鬼一口一個嘎嘣脆。”

一道聲音突兀響起,只是言語內容,就是一點都不中聽了。

“他孃的,是誰啊?怎麼一開口就一股大糞味?”

侯三爺怒氣衝衝的站起身,心裡也是納悶,那桃花巷的一大一小的兩尊瘟神離開之後,這一片誰不知道就屬他最難惹,怎麼今天還有不開眼的,敢來老子鋪子前找老子的麻煩?

不過等到他睜開眼睛看著前面的時候,就有些失神。

這邊有個黑袍男子正收了油紙傘,放在門口的牆邊,然後整個人踏入棉花鋪子,嘖嘖道:“老猴子,怎麼回事,這好幾年了,鋪子生意還是這麼冷清,眼看著就要開不下去了啊?嘖嘖,還真是可憐啊,我看你這鋪子開不下去之後,你那模樣不太好看的閨女沒一份厚實的嫁妝,怕是也嫁不出去了啊。”

本來之前還有些不敢確認,但這會兒聽了這話,侯三爺無比確信來人就是那個前些年住在桃花巷裡的小子。

“你他……”

只是剛想要開口還擊,侯三爺便慼慼然的捂住嘴巴,眼前的年輕人,人是那個人,但身份不同了啊。

前些日子傳來的訊息,就是說年輕人已經是什麼大梁朝的鎮守使大人了,這是個什麼官?當時侯三爺還真問過了,縣衙那邊的一位主薄說得清楚,那就是整個大梁朝的寥寥幾人。

如今,他可以說得上是皇帝老子之下,權力最高的人了。

這麼一個人,現在就算是回來了,可想要把他當成當初那麼個傢伙,可沒人有那麼個膽子。

況且這些日子,他時不時還跟人吹噓當初這位鎮守使大人第一次來到天青縣的時候,還是他給救濟的呢!

陳朝看了侯三爺一眼,皺眉道:“咋了,老猴子你這不多的膽子,都全部在床上交給自家婆姨了?”

侯三爺原本還有些擔心,這會兒終於忍不住,破口罵道:“你大爺!”

只是剛罵出來這三個字之後,他其實就後悔了,畢竟這傢伙當真是和之前不一樣了,自己這三個字一罵出來,會不會就讓自己惹下大麻煩?

結果那年輕人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老猴子,還算是有點膽子,不錯啊。”

侯三爺如釋重負,後背溼透了,不過這會兒才幽怨地看了一眼陳朝,說道:“你這小子,能別這麼一驚一乍的嚇人嗎?他孃的,你現在是個什麼身份,能不嚇人嗎?”

陳朝眯眼笑道:“這就嚇人了?我殺人的時候你看著不是得被當場嚇死?”

侯三爺嘟囔道:“知道你小子出息了,咱們都為你高興呢。怎麼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空手啊?”

陳朝嘖嘖道:“你以為我每天很閒啊,從北到南,就沒歇著過。”

侯三爺想了想,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