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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爺在聖人面前說得上話,至於年紀輕輕就已經出仕了?阿姊還讓我學學他,哼!”
杜士儀這才曉得是這等齟齬,一時不禁莞爾。還不等他找個由頭規勸崔儉玄兩句,就只聽那邊廂麥田中傳來了一陣嚷嚷:“大郎閉過氣去了!”
下頭姜氏家僕大呼小叫,又是叫去尋大夫,又是喊派人回東都報信,一時亂成一團。隨著上頭官道上過路人圍觀得越來越多,縱使原本執意要走的崔儉玄也為之眉頭大皺。然而,偏偏就在這時候,人群中卻是傳來一個更大的嚷嚷聲:“京兆杜陵杜十九郎不是就在這兒嗎?聽說他頗通醫術,甚至連金針撥障術的要訣都能背誦得一字不漏,與其捨近求遠去其他地方找大夫或是去東都報信,請他仗義援手豈不是更好?”
此話一出,崔儉玄還有些發愣,杜士儀卻立時第一時間朝人群中掃去。見那出言建議的人極其狡猾,出聲之後便立時貓腰下去,彷彿湮沒在人群中沒了蹤影,他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一遭突發事件有些不同尋常的味道,而崔儉玄亦是反應了過來,當即惱怒地罵道:“哪個混蛋非得給咱們找事!”
經人群中那人一嚷嚷,地裡頭亂得猶如熱鍋上螞蟻的姜氏家奴也反應了過來,其中一個衣衫整齊彷彿是管事似的中年男子就揚聲叫道:“杜十九郎若在,請看在同為京兆人氏的情面上,救一救我家郎君,來ri姜家上下定然感激杜十九郎恩德!”
他這一聲叫喊,地裡其他姜氏家奴如夢初醒,紛紛也都七嘴八舌出言懇求。面對這種場面,杜士儀深知自己已經被逼上了梁山,避而不出面是不可能的,遂面沉如水地向崔儉玄和田陌低語了幾句,隨即策馬上前幾步高聲說道:“某便是京兆杜陵杜十九,煩勞諸位讓一條道來!”
人群本是擠滿了官道一側,此刻聽了杜士儀這話,方才紛紛擠著讓出了路。等到排眾而出到了路邊,看到幾個姜氏家奴將面白如紙的姜度合力抬了過來,身上依稀有幾處血跡,杜士儀當即一躍下馬,又從黃土官道上下到了地裡,踩著那鬆軟的土地快步趕到了姜度身邊。不等那急得滿頭大汗的管事開口說話,他便先伸手探了探姜度的脈息,隨即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先把他抬上去,放著平躺下來!再派一個人回東都報信,問問人群中可有其他大夫,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須知我讀過幾本醫書不假,可不是真正的醫士!”
幾個姜氏家奴慌忙照做,須臾便讓圍觀的路人讓出一塊空地,小心翼翼把姜度放了下來。這時候,杜士儀方才上前蹲下解開他身上衣衫,先再次診了左右雙手腕脈,發覺寸、關、尺三脈所包經脈都理應並無大礙,一時也鬆了一口氣,隨即依次用手大略探了胸前臟腑,這才再次檢視四肢和脊柱腰椎。這一路查過之後,他便定神再看外傷,在頭面部的瘀傷和四肢擦傷之外,姜度左前臂赫然有一處極其不自然的扭曲,入手一探便知道是骨折。儘管正骨的手法他還記得,但此刻最要緊的卻是是否有五臟及顱腦內傷,因而他微微一沉吟,少不得仔仔細細查了頭上百會穴,並捏開姜度的嘴看了一眼舌sè。
應是從奔馬中摔下,骨折再加上驚嚇過度,這才昏厥過去的!
他眯了眯眼睛,抬頭一看,就只見崔儉玄已經依自己的吩咐,帶著隨從去看住了麥田中那幾匹姜家的馬,而田陌則是在圍觀人群中東張西望,彷彿在尋找什麼,他心中稍安,便又扭頭掃了一眼旁邊滿臉緊張的管事。
“杜郎君,我家郎君究竟如何了?”
“姜四郎的馬如何受驚的?”
見杜士儀答非所問,那管事愣了一愣,隨即才期期艾艾地說道:“郎君一路疾馳好好的,身下坐騎不知怎的突然就發了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