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就連赤畢也認出了嶽五娘來。雖吃驚於她和杜士儀這彷彿言笑無忌的關係,但他此刻也顧不得這些,當即打斷了問道:“嶽娘子,那些人都如何了?難不成都給你殺了不成?”

“我又不是殺人成xing,不過是讓他們動彈不得而已。”

隨口彷彿說家常便飯似的小事一般提了一句,等到赤畢告罪一聲,心急火燎地趕了過去之後,她方才饒有興致地端詳著衣衫整齊彷彿只經歷了一次夜間散步的杜士儀,突然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事情本是因師傅和我而起,沒想到居然連累了你。那王守貞真不是東西,他阿爺好歹算半個英雄,他卻是完完全全的混賬!話說回來,這些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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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士儀打從人出口要挾開始,就有些苦惱如何善後。

最初的一閃念間,他也曾想過就這麼放跑人算了,可當那個射箭的人示意那兩個殿後的立刻跑去搬救兵,他就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打算。冤家宜解不宜結,問題在於人家一上來便是放火殺人,分明沒打算給自己留活路,他如若還存著慈悲之心,那就是愚蠢了。而此時此刻嶽五孃的這幾句話,讓他真正明白了這番無妄之災的來由,略一思忖便蹙起了眉頭。

“嶽娘子一直在盯著王守貞?”

“沒錯,師傅入宮之後曾經表演過劍舞,他那時候伴著太子去觀賞過,依舊是色授魂與,再加上此前那一遭,我既然如今是自由身,當然要盯著他。師傅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麼能看得她失了自由,還要被這種貴介子弟惦記?”

“那他可還曾經見過其他人?”

“其他人?他是王大將軍嫡長子,平日見過的人多了,你指的是誰?”嶽五娘似笑非笑挑了挑眉,但最終還是正色道,“自然和你的另一個對頭有關。你趕去洛陽的這些天,那位柳十郎丟下迫在眉睫的京兆府試,和王守貞見過好幾次了。裡裡外外守著人,也聽不見在那商量什麼壞主意!”

這並不是一個太出人意料的答案。杜士儀輕輕舒了一口氣,隨即朝夜色中赤畢剛剛消失的方向望去,臉色又嚴峻了起來。想來此人也是因為認得嶽五娘,再加上剛剛嶽五娘解決了殿後的那兩個傢伙,繼而又一路悄然潛來突襲的緣故,待她現身之後就丟開了警惕,而最要緊的是,這個顯然見過殺戮閱歷豐富的漢子,此刻已經搶在前頭去收拾善後了。可是,不比之前桃林縣那劉縣尉可以只殺史萬興一個滅口,求一個息事寧人,這次可是至少七八個人!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息事寧人顯然是行不通的!

“杜郎君,我只能幫到這份上了,接下來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對了,這個給你。”將手中一樣東西不由分說塞在杜士儀手中,嶽五娘方才嫣然笑道,“這把飛劍留給你做紀念。我走啦!”

聽到這最後三個字,杜士儀立刻回過神來,凝神再看,卻只見剛剛的倩影已經不見了芳蹤。和自己三年前見過的那個青澀小丫頭相比,如今的嶽五娘不但出落得美豔成熟,而且性子和行事也著實變化太大,尤其是今天的來無影去無蹤,讓他總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而手中那把三寸許的飛劍,看上去更像是他印象中那些飛刀。

“杜郎君!”

當赤畢一手提燈,另一手拿著一把弓快步回來之際,看到的就是杜士儀一個人孤立在那兒的情景。儘管他不清楚嶽五娘為何飄然而去,但心裡卻如釋重負,丟開這念頭上前雙手呈上了那把弓。等杜士儀伸手接過,他便沉聲說道:“七個人全都拿住了,都不肯吐露來歷目的,我下了他們的兵器也沒瞧出官兵的記認來,只拿到了那為首的傢伙所背的弓。這把弓並不是軍中制式兵器,但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