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正在趕往七八百里之外宥州的杜士儀,卻突然猶如神兵天降出現在這裡,這代表著什麼?

“老曹……”

聽到謝智的聲音有些異樣,曹相東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先別慌,不要自己露底!”

“杜大帥,杜大帥!”

七嘴八舌的嚷嚷聲在四面八方響起,隨著杜士儀在城頭揮手致意,最後竟是匯聚成了一片歡呼。面對這種官民同樂的情景,曹相東不禁臉色更加難看。想當初信安王李禕在時,也不過如此,杜士儀上任才剛剛一年,就透過文武相濟的手段在民間種下瞭如此聲望,而他身為下屬,只能暗中使絆子,就連這次蓄謀已久的行為,卻仍然棋差一招。就是這一次次的差距,以至於現如今他們落到了如今這等被動的局面。

“別擔心,只要他沒有證據,就不能奈何我們。”陳永作為智囊,這種時候卻想不出其他主意,只能勉強為其他人打氣,“而且,咱們三個是經略軍中正副將,他難不成敢隨隨便便把我們全都拿下?要真是那樣,他在朔方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名聲可就全完了!”

話歸如此說,當他們三人跟著李佺郭子儀等一起聚到了城樓下時,就只見杜士儀並沒有在城樓上說什麼,而是微微一抬手,剎那之間,城樓上一時亮起無數彩燈,一盞盞燈在深沉的夜色中拼出了幾個字,有認字的讀書人立刻嚷嚷了起來。

“開元盛世,萬載太平!”

這樣的********之舉,往年李禕並沒有那麼高的興致,畢竟靈州乃是北地要鎮,在他看來,滿城放燈就已經很足夠了。可杜士儀如今做起來卻駕輕就熟,因為杜士儀心中清楚,他當年強諫直言,那不過是做一個姿態,並不是真如同宋璟韓休那樣剛直敢言。現如今李隆基既然不再是那個能夠聽得進逆耳忠言的開元天子,他就順勢轉變一下,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因此,在滿城歡呼聲中,那些組成文字的彩燈在夜色中熠熠生輝,也不知道多少人深深記下了這一幕。而在李佺的帶領下上了城樓的曹相東三人,一面驚訝於杜士儀借元宵節大手筆地來了這麼一出,簡直是不計成本,一面卻又不安於人這一來一回不到一天,究竟是怎麼回事。一直等到登上了重重臺階,又沿著城牆上走了老長一段距離,終於看到轉過身的杜士儀時,曹相東方才只覺腦際靈光一閃。

各種渠道說杜士儀在靈州都督府又怎樣?自從除夕和正旦日之後,他們三個人有誰曾經見過杜士儀的面?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曹相東臉色頓時越來越難看,甚至直到杜士儀走到他們這一行人面前,他方才陡然回神。注意到杜士儀只是瞥了他們三人一眼,隨即就笑吟吟地握住了李佺的手,他更是有一種被這老少兩人合謀耍了的感覺。

“老將軍,這次多虧你坐鎮靈武城,虛而實之,實而虛之,我方才能安撫了宥州諸胡,順利歸來。我此來朔方,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便是向陛下和諸位相國陳情,調了老而彌堅的老將軍來。”誠懇地說到這裡,杜士儀還不等李佺謙遜,便又對左右來聖嚴張興等文官頷首道,“而能得子嚴等諸位悉心相助,亦是我的福氣。又有如子儀、懷恩、來瑱、康將軍這些軍中勇士在,朔方方才得以如此平安!”

在旁人聽來,這一番話把軍中文武全都誇了個遍,自該人人與有榮焉,可在曹相東聽來,杜士儀誇了這麼多人,他們這三個卻連個名字都沒出現,這種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更何況,那虛而實之,實而虛之八個字,已經不止是暗示,而是**裸的明示了。難道說,杜士儀真的在多日之前就離開了靈州,不顯山不露水地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