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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蕭衡叫苦不迭。
回禮的人中還有杜士儀和王忠嗣這樣的國之大將,寫的字太不上檔次了,這回禮那送得回去?
當蕭家的特別回禮送到了自己面前時,王忠嗣不禁有些意外。他最初的一仗是在雲州,但真正聲名鵲起,卻是時任河西節度使蕭嵩的指名抽調,提拔重用。所以對於這位老上司,他逢年過節總不忘送禮。蕭家的回禮素來很格式化,沒想到今年卻別出心裁。當他展開了那一幅字時,卻只見是陶淵明最有名的那首飲酒。他自幼長在宮中,即便談不上經史精通,可這樣的名篇還是記得清清楚楚。吟著那熟悉的“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他突然愣住了。
據說是蕭家兩位公子代筆,可如果是他們自己選的內容,斷然不會用這樣的詩句,那麼是蕭嵩藉此表示自己如今無慾無求,瀟灑豁達,心無雜念?
王忠嗣思來想去不得要領,合上這幅書卷之後,他突然心中一動。蕭嵩早已經是過了氣的人,會去給這位老宰相送禮的,除卻至交親朋,也就是曾經在其手下得到重用的,比如他,比如……杜士儀!難道說,今天這份特別的回禮,還有什麼特別的玄機?
可王忠嗣把小小一幅書卷翻了個遍,最終也沒找到什麼機關來。他有些氣餒地一屁股坐下,手無意識地按在了書畫上。突然,他察覺到那手感有些不對勁,復又低頭再看,卻發現那捲軸並非常用的圓軸,頭裡竟是雕琢成一支箭的形狀。他盯著這奇怪的木軸看了老半天,神色漸漸變了。
那一刻,他想起了當初自己因為皇甫惟明的刁狀,困居旅舍等待處分滿心憤懣時,那一支突然落入院中的箭!就是那一支箭,把皇甫惟明一塊給捲了進來,當時還是忠王的皇太子李亨甚至也受到了些許牽連,可他反而奇蹟般地就此逃脫一劫,而這樣一件事若是發生在現在,那他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王忠嗣陡然為之色變。以張守珪當年的功勳赫赫,也難免麾下有害群之馬,甚至還縱容出了安祿山這麼一個義子,他難道就沒有這樣的不肖部將?如果也有人這樣告他一回刁狀呢?
“來人!”
見外頭一個隨從應聲而入,王忠嗣便沉聲問道:“蕭家送回禮時,還說了什麼?”
那隨從本是隱去了對方送禮時捎帶的兩句話,可此刻主人追問,他雖說憤懣,還是不得不實言說道:“蕭家的人說,希望大帥別忘了昔日在河隴的威名,別讓吐蕃人在石堡城耀武揚威!以大帥之能,難道就不如昔日信安王?”
要是起頭沒悟出那點意思,此刻王忠嗣聽到蕭家人都這樣諷刺自己,一定會怒不可遏,可他現在卻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暗自下定了決心。
宣陽坊杜宅之中,同樣收到蕭嵩回禮的杜士儀,展開那幅長卷時,見是那首謝靈運的《樂府泰山吟》,他不禁含笑命人掛在了書齋之中,隨即又讓龍泉去把王容請了過來。
等到妻子滿臉不解地踏入了書齋,他已經站在書案後自顧自地面奮筆疾書,卻是寫起了組詩。當寫到“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時,他微微一頓,最終還是接了下去。須臾九首詩成,他見王容拿著旁邊那一張一張的字紙,一首一首仔仔細細地看著,輕聲念著,面上漸漸露出了鄭重其事的表情,他便微微笑了笑。
“這出塞九首,道盡征夫苦痛,戰陣無情,軍功不均,開疆之殤。如果忠嗣此次回河隴之後,能夠立刻想辦法把石堡城拿下,那麼,你就早些把這九首組詩印出來,給我找兩個人在京畿河洛哪裡的坊牆上貼個一兩百份,然後立刻將做事的人送到嶺南妥當藏起來。想必,如此朗朗上口的詩,署上北邙山人的名字,定然會再度引起人們爭相傳抄……”
話說到這份上,接下來的情勢發展王容就是猜也能猜到。天子好戰求邊功,民間卻是哀鴻遍野,一片困苦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