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會結束之後有晚宴,唐念拉著希瓦納斯參加,路過端著托盤的侍者時拿了兩杯香檳。

希瓦納斯仍舊以不健康的名義制止,但唐念已經知道該怎麼對付他。

等喂他喝了幾杯之後,精靈的尖耳變成粉色,再也沒有精力阻止她,就輪到唐念拿著酒杯淺淺咂著。

剛喝了一點酒,大廳的音樂聲忽然變了,門口湧入一群戴面具的舞者,打著旋跟著節奏進入人群。

唐念好奇地看過去,視線卻被忽然出現的人擋住。

一位戴著半截金屬面具的侍者笑著邀請她去外面看煙花。

唐念覺得這個邀約莫名其妙,她轉過身,卻恰巧那群舞者湧過來,希瓦納斯的身影頓時被戴著面具的人群隔開。

她下意識想要朝他走過去,可卻寸步難行。

希瓦納斯身邊的人一直很多,一部分是跟著舞者圍過來的,載歌載舞,另一部分是原本就被希瓦納斯異於常人的面孔吸引,圍在他身邊,並拿著手機時不時偷偷拍照的。

此前這些人一直被他和唐念忽略,現在跳舞的人一多,人頭擠著人頭,唐念便看不見希瓦納斯了。

她嘗試著穿過轉圈的舞者,卻忽然被人從身後輕輕拉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跟著倒退了幾步之後,眼前豁然開朗,竟已經從大廳的正中央來到了寬廣的露臺上。

心跳漏了一拍,唐念轉過頭,一隻手遮在她眼睛上。

柔和溫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猜猜我是誰?”

原本慌張的心情這個聲音反而放鬆了下來。

可很快又變成了另一種緊張。

唐念拉下那隻手,她聽出是塞繆爾的聲音。

果然,侍者笑著,將臉上冰冷的半面金屬面具推高,露出下面那張精緻漂亮的臉。

紫眸像被海水浸泡過的寶石,熠熠生輝。

他就這樣大膽而挑釁的,在希瓦納斯的眼皮底下把唐念擄走了。

“主人,冰淇淋好吃嗎?”少年柔聲問。

嘴角也含著笑。

可唐念莫名緊張。

遠處的舞者還在跳,可她隱隱約約已經看到一道高出常人許多的身影在朝這邊走來。

希瓦納斯知道自己在這裡。

偏偏一雙手出現在她腰上,又緩慢在身後交疊,按住她的後背,將她親密地摟入懷抱。

隨即而來的,便是一個撬開唇舌,漫長而令人緊張的吻。

唐念終於意識到塞繆爾說的“悄悄的”,有多麼恐怖。

她緊張得要死,腳下踩的鞋子有四厘米的細根,是她為了搭配連衣裙穿的,這會兒站都站不穩,就成了累贅。

塞繆爾伸手攬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幾乎算得上託著她。

唐念急得出了汗,她掙脫不開,被人抱住,腦海裡只剩下希瓦納斯不斷走近的身影。

抱著她的人還輕輕安撫,“別怕,我不會讓您為難的。”

背後就是華麗的舞廳,一覽無餘的視野,透明的玻璃落地窗。

希瓦納斯很快會走過來。

也許下一秒就會發現她在塞繆爾懷裡。

唐念幾乎站不住,緊張到眼前發黑。

忽然聽到塞繆爾說,“主人,轉頭,看外面。”

什麼?

隱約有光線從眼皮上劃過,晃神的唐念下意識按照他說的話回過頭。

一道細微的火光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視線中,從不遠處的海平面一路穿上天空,彷彿一柄將深藍色天鵝絨割開的匕首,拖拽出一條長長的銀藍色的火線。

下一刻,升至最高點的火光猛然爆炸四散,化作無數斑斕璀璨的火點,在寂靜的夜幕中絢爛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