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浮動,吹拂過嬌豔欲滴的玫瑰叢。

穿著乳白色風琴褶襯衣的少年坐在花園的鞦韆上,一隻雜色貓窩在他的腳旁,小心翼翼地輕輕蹭他的褲腳。

動作充斥著親暱與討好。

少年垂眸,看向腳旁的貓咪,眼神柔軟,卻沒有絲毫垂頭撫摸它的意圖。

身後站著的僕人聽到他說,“這是島上的流浪貓。”

僕人不敢接話。

因為比起溝通,少年看起來更像自言自語。

“它其實並不喜歡我貓咪。”

貓咪兩隻圓潤的眼睛眯成細長的縫,不停蹭著少年的褲腳,怎麼看都是一副粘人乖巧的姿態,可少年卻不為所動。

“它只不過是想從我這裡獲得食物而已。”

碎髮下,暗紫色的眼眸一片冷寂,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情緒在。

“連貓都知道,乖一點才能惹人憐。”

“所以我在主人面前,也是一樣的,要足夠懂事才不會被厭煩。”

黑色的絲線從花叢下的陰影中爬出,須臾間纏住了貓的手腳,它頓時炸毛,亮出鋒利的指甲尖,一改剛剛溫順可愛的模樣,奮力掙扎起來。

塞繆爾抬手接過一旁僕人準備好的魚片,放在貓咪面前。

轉身站起來。

黑色絲線鬆開貓的手腳,甫一獲得的食物,它又恢復乖巧的模樣,心滿意足地趴在圓盤前享用美食。

回到建築後,塞繆爾看到了跪趴在地上的那團東西,才想起來自己還帶了一團髒東西回來。

他接過僕人從身後遞來的絲帕,一根一根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隨後丟垃圾一般,將髒掉的帕子扔在了那人的臉上。

“他們、他們會來找我的……”

那團狼狽的東西有氣進沒氣出,艱難地說,“你有錢,所以……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愚蠢的人類。

“錢?”

少年笑了。

居高臨下,暗紫色的眼眸滿是輕蔑,彷彿在看一隻脫離蟻群,妄想要撼動大樹的那隻愚蠢螻蟻。

“那恰巧是我所擁有的東西里,最平庸的,原來僅是那樣平庸的東西,就讓你這麼害怕嗎?”

原本這個髒東西是不會被他帶回來的,可偏偏杜若風在他離開前,想要挽救自己最後一點並不存在的尊嚴,大聲說唐念曾經暗戀他,學校里人盡皆知。

“她的眼光怎麼可以這麼差?”

塞繆爾居高臨下,垂眸睥睨著血汙裡的年輕男人。

和他們坐在一起,圍著火堆,玩人類的小遊戲,好像給地上那人了一種錯覺,他們是可以平等對話的存在。

簡直蠢透了。

“大冒險?”

他嗤笑。

人類的遊戲。

花園裡的玫瑰藤需要養分,它們許久沒有得到滋養,花瓣已經沒有那麼豔麗奪目了,只是這些嬌嫩的玫瑰一直由吸血鬼的血液滋養,那團髒東西的資格,還遠遠不夠。

地上的人突然睜大眼睛。

絲絲縷縷黏膩的黑線彷彿地獄爬出的陰暗生物,噬骨的冷意爬上手腳關節,僅僅只是接觸了面板,便像被利刃割開一般疼痛。

它們彷彿有生命一般緩慢蠕動著,順著脖頸爬進杜若風的嘴巴。

他不受控制地張開嘴,任由那些鋒利的東西在脆弱的口腔中攪動,很快,鮮血順著唇角湧了出來,杜若風彷彿一條抽搐在砧板上的魚。

少年語氣又一次柔和下來,他好脾氣地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回答他的,只有杜若風嗆血的嗚咽聲。

“看來沒什麼要說的了。”他若有所思。

僕人謹慎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