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的狀況看起來不太好。

金髮凌亂,臉色蒼白,居家服上全是裂口,像個落難的貴族。

順著衣襟蜿蜒而下的,是一大灘觸目驚心的,散發著淺色光點的血液,場景詭異又夢幻。

人在太過震驚的時候是會失聲的。

唐念怔怔的看著,腦海裡一團亂麻。

他是什麼東西?是人嗎?

目光觸及到他背後翕動的半透明翅膀,唐唸的眼神緩緩地定住。

好像不是。

……人類會長翅膀嗎?怎麼他們都有就她沒有?

前夫朝她看過來,卻在看到她皺皺巴巴的睡衣裙後目光一滯。

“誰給你換的衣服?”

唐念卡殼一瞬。

“不是你嗎?”

希斯聲音顫抖,“我給你換的是我的衣服。”

“姐姐。”更細弱的聲音從另一側傳出。

黑髮紫眸的少年在不遠處的焦黑的岩石旁倒地不起,修長的小腿纖細漂亮,那副蒼白的皮囊被火紅的岩漿染上一層暖色,濃密纖細的睫毛在眼下倒映出扇形陰影,顯出幾分脆弱。

“我好疼。”少年無力地偏頭,柔軟烏黑的髮絲被汗水浸溼,“這裡好黑,救我……”

少年朝她伸出手,雪白的手臂上有數道猙獰的傷口,細小的墨綠色光影在傷口間穿梭,不斷割裂皮肉,拉扯著,讓傷勢惡化。

看起來就很疼。

還沒視覺疼痛兩秒,背後的人就溫聲提醒,“不用心疼,那只是祂的一具傀儡假身而已,祂更不會有疼痛這種感覺。”

啊?傀儡?

唐念眼神頓時變了。

所以他也不是人嗎?

她又看向前夫。

葉沙說,“也不用心疼他,那個東西永生不死。”

“……”

“又是你。”

少年沉下眸光,一改剛剛的虛弱,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骨節分明的五指張開,手心懸浮著不明黑色物體。

唐念別開眼。

她還在場呢,他不裝了嗎?

“有件事情我想了解一下。”葉沙忽視了塞繆爾,對周遭危險的黑色荊棘視若無睹。

他側過臉,垂著睫皮看向唐念。

“他和我,你先認識的誰?”

岩漿之上,少年也抿起唇,等待著她的答案。

唐念注意力都在‘糟糕他們都不是人’上,嘴巴有自己的意志,說話不怎麼過腦,“他先吧。”

就目前的記憶而言,她的確是先在南宮家見到了這位‘真’少爺,後面才在酒會上看見的葉沙。

話音出口,眼前的氣氛頓時變了。

"姐姐"少年嘴角綻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原本帶著幾分脆弱的面容陽光明媚起來,含著水汽的眼裡滿是快要溢位來的愉悅與痴狂。

"姐姐,我的主人我愛您。他們是不是在我沉睡之時,不顧羞恥地強迫您接受他們?"

所以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更遠的地方,捂著流血肩膀的前夫似乎低聲問了句,“那我呢?”

葉沙深呼吸,語氣鎮靜,“沒關係。”

他在教堂中傾聽過無數的祈禱和懺悔,其中許多人的內心渴望都圍繞著愛情的忠貞不渝。他們在哀求和祈禱中重複著一個充滿卑劣罪業的話語,“不被愛的那一個,才是第三者。”

現在,這句沙利葉曾蔑視過的話語成了他的止痛藥。

唐念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問到‘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這種送命題時茫然無助的孩子。

還要時不時警惕腳下飛濺的岩漿。

她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