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踩在鞋底甩不掉的口香糖。

“坐在這裡也是巧合嗎?”她面無表情的問。

男生不在意她的說法,轉過頭,漆黑的眼珠望著她,“可是堯槿學姐家境優渥,沒有體會過為了一點獎學金自甘下賤的感覺,所以,演繹不好德沃夏克。”

他話裡的輕蔑太過強烈,唐念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惡意。

那張形狀姣好的唇正吐出惡意,“這個曲子還是適合你。”’

自甘下賤?

唐念眼神冷淡。

“不是嗎?”

男生歪了歪頭,精緻的面孔在舞臺的燈光下半明半暗,露出滿含諷刺的笑,“你跟有婦之夫的音樂老師那點事,誰不知道嗎?堯槿的獎學金也是這樣被你佔走的吧,至於你,跟那個老師去廢教室偷情發病進了醫院,讓我想想,那個老師也被開除了……真髒啊,什麼都吃。”

堯槿開始演奏了。

落下第一個音符前,她習慣性的掃過觀眾席,尋找著自己的期待的人有沒有出席這場表演。

尋到某個身影,視線微微頓住,先是露出的驚喜的神色,可笑容還沒來得及盛放,就和他旁邊的另一個人對視上了。

她怎麼來了?

於是第一個音落下,就顯得心不在焉。

對面的鋼琴王子皺眉,看了堯槿一眼。

彙報廳圓形牆面設計增強了聲學效果,最大限度地減少聲音的反射和擴散,使音響效果更加均勻,確保每個觀眾都能獲得相同的聲音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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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更集中地傳遞到唐唸的耳朵,彷彿與舞臺上的堯槿面對面。

坐在觀眾席中,她看起來更加瘦弱,陷在暗紅色的皮革間,像一個輕輕一戳就能碎掉的蒼白泡沫,漆黑的髮絲如海藻般垂在肩上,有些亂,但又顯出不著脂粉的飄渺美感。

可這都不是讓堯槿最在意的,她最在意的是坐在唐念身旁的人。

徐枳的眼睛幾乎一秒都沒有離開過唐唸的臉。

他的身體側著,面向她。

一直在看她。

一切都成了陪襯,堯槿感覺到自己的手在發抖。

距離太遠,她無法想象不久前還和她在休息室滾作一團的男生在用怎麼樣的目光看身邊的人,也不知道兩個人之間是否認識,只能胡思亂想。

徐枳為什麼一直看她?

是覺得她漂亮嗎?

可徐枳不是來看自己演出的嗎?

唐念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不是要死了嗎?

怎麼還沒死?

堯槿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這場演出將會變得一塌糊塗。

悠揚的鋼琴聲撥動著每一寸沐浴在音樂震動中的肌膚,像夜幕降臨前的一縷陽光。

這是《斯拉夫舞曲》原有的旋律。

但堯槿發揮的不好。

許是因為心不在焉,甚至出現明顯錯誤和節奏失誤,同臺的鋼琴系草已經皺起了眉,搭檔變得吃力。

每一個音符都如同待著詛咒的吻,越發張皇失措的琴聲,像包裝在美麗表皮之下的噩夢。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周圍的人開始鼓掌,更多的是唏噓和充滿懷疑的討論聲。

“你認識我。”

唐念看向身旁的人,眼神陌生。

“你是誰?沒記錯的話,我不認識你。”

男生臉上漫不經心的面具有一瞬間脫落。

他拉平唇角,“認不出我?正常。”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老師已經得到奧地利文化部獎金,即將脫離這個教育體系,而不是被開除了。”

唐念站起身,握著柺杖,理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