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無法形容希瓦納斯的眼神,那種清泠的通透感,好像一眼可以望進她的靈魂,看清她所有拙劣的小把戲。

暴露在他的目光下,唐念只覺得不安。

她示弱,輕著嗓音掩耳盜鈴一般說,“我好難受。”

他的目光終於有了變化。

“身上好痛。”

唐唸的撒謊水平並不高明,只是現在她身上真的很痛,因此半真半假之間帶了許多真實性。

她氣弱的迅速轉移話題,按著自己的心口,坐在被樹葉包圍的沙發上細細喘氣,“真的好疼。”

希瓦納斯面容冷峻,眉眼清淡,翠綠色的眼眸像一汪沒有波瀾的湖面,只是平靜地看著她,就讓她無所遁形。

對方終於鬆動。

“哪裡痛?”

“這裡。”

本來想說心臟,但是位置太奇怪了。

唐念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又捂住自己的脖子,灌了水銀的感覺好像還殘留著。

“喉嚨痛嗎?”希瓦納斯離近了一些。

“喉嚨痛,頭也痛。”

草木香一時滲透過來。

唐念青春期開始後,不像同齡人一樣有著豐富的情感經歷。她的命都快沒了,大腦根本沒時間分泌多巴胺,也無法注意到身邊的同齡異性。

現在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有種一步到位的感覺。沙發上坐著的這個生物自稱是她的伴侶,和天上掉下來的老婆沒什麼區別,而更可怕的是,對方根本不是異國異地這種簡簡單單的問題。

而是異種族。

背後還長著兩片夢幻漂亮蟬翼般的透明翅膀,像撕裂童話走出來的虛擬人物。

他伸手過來時,面容靠近,唐念下意識屏住呼吸。

只是沒來得及適應這種距離,就被喉間倏然傳來的疼痛刺激到,整張臉瞬間蒼白下去。

“怎麼了?”希瓦納斯抬手扶住她。

“痛……”

是真的痛啊這次沒有裝可憐。

唐念神色一晃,無意識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怕她咬傷自己,希瓦納斯將手伸了進去。

蒼白修長的指尖探進女孩唇瓣時,莫名帶著潮溼黏膩的悸動,精靈垂下眼睫,神情晦澀不清。唐念已經疼昏了頭,用力咬住冰涼的手指,牙根都發酸。

對他而言卻是綿軟到幼貓咬人一樣的力度。

甚至……能碰到她的舌尖。

溼軟的。

耳尖到脖頸迅速燒了起來,希瓦納斯面容平靜,整個人卻透著即將石化的僵硬。

唐念脫力的鬆了嘴,倒在他懷裡。

困惑的想,怎麼會忽然真的那麼痛了?

如果說剛開始她確實有些可以誇大的成分,那後面事情就有些難以收場了,尤其是希瓦納斯問過她哪裡疼了之後。

喉嚨就真的燒痛起來,彷彿又回到了被水銀灌喉的感受。

她當下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很久之後,唐念在某個夜晚回憶起這次經歷,才意識到,希瓦納斯說過不能騙他,是真的不能騙他。

他身上有箴言,謊言也會成真。

只是此刻,她滿頭冷汗倒在希瓦納斯肩上,疼痛時手指不自覺攥緊,抓住了他的頭髮。

希瓦納斯配合的彎下腰。

高貴聖潔的精靈一言不發,任由她抓著自己,抬起手,覆在唐念額頭上。

溫暖如水流般的感覺頓時洗滌而來,驅散了燒灼的同感,很舒服,唐念眯著眼睛本能的去貼他的手,追尋著他掌心裡溢位的白色光暈。

希瓦納斯垂眸看著她的模樣,抿著嘴,將手收回一些。

她就靠近一些,再次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