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的熱度持續升高,掛在論壇首頁。

"等等,三四五太多了,我有點分不清了。"

“她都這樣了,大哥你不能放手嗎?她難道是金子做的嗎?”

「使用者:絕無可能。」

“懂了,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對吧?”

“散了吧,大家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哥求你了,分吧,看得我心裡難受,跟看虐文了一樣。”

“就當是為了我!能不能醒醒!”

大概是被勸分的評論刺激到,發帖人很久沒有回覆。

再上線時,忽然說「其實我不夠好。」

「使用者:我做過錯事,她願意重新和我在一起,所以無論她做什麼,我都會原諒她。」

希瓦納斯發現自己真的很不懂人類。

他求助於網路,不知道該怎麼樣讓伴侶獨屬於自己,可換來的只有滿屏的‘哈哈哈’。

或許對唐念而言,那是段可以輕描淡寫忘記的過去,一段遊戲中的經歷。

對於希瓦納斯來說,卻是一千年沒有一天忘記過的夢魘。

他不夠好,從一開始就是。

第一次見到她時,希瓦納斯受得傷不算嚴重,如果她晚來一會兒,傷口可能就自己痊癒了,可她偏偏那個時候來了,把他從水裡拖出了,用蒲草纏繞住被聖器灼傷的部分。

那之後,他們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

準確的說,是她跟著他,像條尾巴一樣,無論他表現得多冷漠都不離開。

她總是笑著,面對他的淡漠也保持著開朗的模樣,絮絮叨叨的不停跟他搭話,像有無限問題一樣。

她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心,這種好奇心讓擁有漫長生命的精靈感到不解,人類明明柔弱至極,她卻總喜歡用纖細的手腳攀著石頭,站在高處向遠方眺望,又或者走走停停,追逐山林裡翩躚的蝴蝶與林間精靈。

她說過許多次,她以前的夢想就是能來戶外徒步,她還想試試攀巖,那時希瓦納斯不夠了解她,只覺得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話要說。

精靈一族很少會說話。

漫長的壽命讓他們對一切都失去興趣,感到麻木,更不會有好奇心,他經常數年都難開一次口,他喜歡呆在自然中,離群索居,因此也不會有太多開口的機會。

和她相處的那段時間,大概是希瓦納斯誕生為止,那麼多年說話最多的一段時間,從剛開始的抗拒,到不知什麼時候漸漸接受了她。

她不但話很多,還有許多奇思妙想,偶爾會問出令他困擾的問題。

她會編織草繩花環,戴在她的頭上,也會小心翼翼的送給他,想要戴在自己頭上。

大多數時間,希瓦納斯都是拒絕的。

也不知道哪天開始,就接受了,允許她將草編戒指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聽她說在人類間,交換戒指的男女會永遠在一起。

永遠在一起?

希瓦納斯難得會想這個問題。

倒是不抗拒,在一起也可能,但是人類的生命太過短暫,她需要得到永生才行。

白蠟樹的種子,是可以讓她永生的聖器。

每一次希瓦納斯回頭,都能看到她在觀察周遭的事物。

閉著眼感受山間的風,赤著腳踩過石川的水,躺在草叢間曬太陽,又或是站在樹旁盯著苔蘚和蘑菇出神。

希瓦納斯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一刻開始接納的他。

他繼續帶著她在山野間行走。

不好走的路,漸漸變多了,他會揹著她。

眉眼總是習慣性冷淡,握緊她的手卻從來沒有放開過。

他的臉色太冷,習慣性面無表情,這讓唐念一直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