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根本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睡著。

醒來時,視線一片昏暗,房間裡的燈全數熄滅,腰部壓著一條重物,她動了動,四周的感應燈變亮起來。

艱難的轉回頭,美好動人的面孔撞入眼底。

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塞繆爾懷抱中睡著的。

兩個人的姿態有些過分親暱,臉頰貼著臉頰,塞繆爾睜著眼睛,暗紫色的眼眸中靜靜地倒映著她的身影,看到她醒來,衝她溫柔地笑了笑。

“主人睡得好香,我都不敢動。”

剛剛睡醒還有些發熱的臉頰帶著微微的薄紅,他有一雙極其勾人的眼睛,面板像泡在牛奶裡滋養出的白皙,就像個精緻昂貴的陶瓷娃娃。

唐念有些失神,莫名其妙分出精力想,這個場景看起來,怎麼那麼像小說中男女主人公喝了酒一夜荒唐的抓馬現場。

“嗡嗡——”

什麼東西在沙發下不知疲倦的響著。

唐念清醒過來,拉開塞繆爾的肩膀支起身體,一通尋找後,在地毯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看清螢幕的一瞬間她倒吸一口冷氣,手機又在掌心震動了兩下在陷入沉寂,唐念上下劃拉螢幕,看到了五十幾個「小蝴蝶」的未接來電提醒。

很顯然,在她睡著的這段時間,希瓦納斯找她找瘋了。

唐念有些緊張,昨天剛把人哄回來一點點,轉念一想他平時都是直接找過來的,今天竟然沒來?不過幸虧他今天沒有直接找過來,不然的話這樣的場景還真不好解釋。

主要是她和塞繆爾之間確實也不太清白。

正在想要不要給他回個訊息,肩膀忽然一重,柔軟動人的少年音貼著耳畔傳來。

“有人找您嗎?”

塞繆爾眨了眨眼,晶瑩剔透的眼瞳流淌著無害的光澤。

“是您的朋友嗎?”

“是——”

剛說出一個字,唐唸的手機黑屏了,點了很多下都沒有反應。

沒電了。

塞繆爾像是又不好奇了,他坐起身,乳白色的襯衣領子開了很多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兩段優美精緻的鎖骨,連手指的關節都透著嫩紅。

似乎察覺到唐唸的目光,被來要扣上釦子的手又放下了,轉而對她露出一個笑來。

唐念被他自然而然的舉動震住了,像是許多年前養了一隻漂亮的寵物,想起來他時便喂他一點飼料,想不起來時就當他不存在。

然而有一天,他忽然成了精,以人的形態出現在自己面前,就像書裡的妖怪勾引書生一樣輕描淡寫間牽引住了她的視線。

唐念移開目光,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想問的問題還沒有問出來。

建築的大門被開啟,幾個通身穿著黑色衣服的僕人魚貫而入。

他們訓練有素,沉默而敏捷地將沙發上的寢具拿走,有人體貼地為她倒好了溫水和新鮮的水果,有人舉著托盤,上面放了乾淨整潔的衣服。

這些服務大多數都是衝著唐念來的,讓她有些不習慣。

塞繆爾柔聲說,“今天晚上有一場晚宴,這幾天在島上的音樂家都會過去。”

他體貼地幫唐念選好了一條剪裁十分考究的黑色短禮服裙,“主人應該會想去看看吧。”

除了在遊戲中,唐念還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古堡地圖裡吸血鬼們那套紙迷金醉的做派猛一下帶到現實世界,竟然讓唐念在二十一時的今天,體會到了一種十六世紀貴族奴隸主的感覺。

一個長著球形關節的傀儡男僕跪在地上,給塞繆爾小心翼翼地穿鞋。

唐念看向對方,忽然問,“卡特。”

幾個僕人不約而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