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愛她,她的一切與我無關。

嚴悔對自己下著催眠,閉上眼心頭全是她的身影——既然不愛她,又何苦要趕走她呢?

沒有時間理清自己的感情,嚴悔知道他的人生將面臨最大的挑戰。推開門,他走進自己的家,“我來了。”

康柔翰很喜歡靠的沙發橫著爆男,康柔翰買回來的椅子旁邊倚著阿粉,康柔翰總想賴著的他的家裡裝滿了爆男的手下和從前幫派裡的弟兄。

人來得挺齊,應該可以一次解決吧!

嚴悔大步流星走到爆男跟前,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這將會是戰鬥的開始嗎?弟兄們全都抄好了傢伙,一旦嚴悔出手,這滿屋子裡的人將群起而攻其一人。

不知道阿粉會不會出手?

嚴悔一邊想著一邊探下身體,他和爆男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他們……幾乎貼在了一起。

難道他眼看走到絕境,打算跟我同歸於盡?爆男越想越緊張,冷汗如雨而下。

嚴悔什麼也沒想,只是伸出手拽出了一個紅色的……

“大家快閃!”

爆男一聲令下,眾弟兄四散逃竄。嚴悔被他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他只是慢吞吞地拽出那個紅色東西塞進了懷裡,隨後靠著沙發坐了下來。

眼前的一切,之於他來說更像一出鬧劇。

直到這一刻,大家才看清他懷裡抱的哪裡是什麼鬧劇,只是一個紅色瓢蟲樣式的抱枕。

爆男尷尬地連連跺腳,“姓嚴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故意挑釁是不是?”

“只是一個抱枕而已。”他還指指被爆男他們開啟的窗戶——那上面仍舊趴著好幾個弟兄,他們大概都準備在炸彈引爆的那一瞬間跳窗逃走——此情此景對於嚴悔來說都是一些很搞笑的場景而已。

“夜深了,他們開著窗戶讓我覺得有點冷。”抱枕只為取暖而已,他怎麼知道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

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爆男氣得跳腳,阿粉卻不想再讓嚴悔耍著大家團團轉了,“你到底還是把她趕走了。”

“因為她跟你一樣,纏得我心煩。不過我得慶幸,她不是幹警察的,要不我黑道跑不了,連蹲監獄都不安全。”

嚴悔聳聳肩,如此輕鬆的表情在阿粉與他相處的幾年裡,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赫然發現這段時間他變了,從前的嚴悔再不會開玩笑、耍嘴皮、玩幽默,他變得已不再是她熟悉的嚴悔。

而她愛的到底是從前的他還是現在的他?

這個想法讓阿粉想抽自己耳光——我不愛他,我一點也不愛他,我只是得不到他,所以才做出這麼多無聊的行為,我只是想征服這個不向我臣服的男人罷了,就是這麼簡單。

阿粉不懂,有時候愛也可以很簡單,只是因為征服,於是產生了情感。就像康柔翰之於嚴悔,只是因為她冒著生命危險選擇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嚴悔這輩子的感情就被她收買了。

還不夠簡單嗎?

在阿粉心中,若一切真是如此簡單她也不會這麼苦惱了。搶過一個弟兄手裡握的棒球棍,阿粉向嚴悔的背上打去。

這第一棒,他沒有躲開。

球棒落下的同一時刻,他偏過臉平靜地望著她,在他的眼神裡沒有多餘的情感,只有一乾二淨的了斷。

這一棍下去,他們之間再不會產生任何情感。即使是面對女人,他也不會手軟。

他就真的這麼絕情嗎?阿粉不信,於是又有了第二棍。

嚴悔身手敏捷地躲開了,再出手時,棒球棍的另一端已牢牢握在他的手中,而後他用力一頂,阿粉的身體因失重倒在一邊。

她用滿身的疼痛證明了:他對她始終絕情。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呢